好不容易走過了刀陣,進入到中軍大帳內。
李左車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就像是剛經歷過一次涅槃一樣。
就在他后怕不已之時,威嚴的聲音驟然傳來:
“趙胡身邊都是些什么人?一點規矩都不懂嗎?不過也難怪,叛軍若是懂規矩,也就不會走上造反之路了。”
李左車抬頭看去,見到一個目若朗星、面容俊朗的年輕人,正坐在高位上低頭看著他呢。
不用說,這個人就是大秦天子嬴疆了。
在接觸到嬴疆目光的那一刻,李左車感到驚天的威壓撲面而來。
比剛剛在刀陣里穿行,還讓他難以承受!
怎么說呢?
嬴疆的眼神鋒利如刀,但卻又穩重如泰山。
李左車從未在任何人身上,見到過這樣的氣勢。
心神幾乎就要失守,險些給嬴疆當場跪了。
不過,他堅持著沒有跪,不代表他就能一直站著。
“帳下之人,跪拜陛下!”
站在嬴疆身旁的蟲達,沖著李左車一聲怒吼。
右手同步落在了錕铻劍劍柄上,將劍鋒拔出來了小半截兒。
大有一言不合就開干的樣子。
連番的精神打擊,令李左車有點找不到北了。
好在,他終究是名將李牧之后。
家學怎么說也還算是淵源。
歷經最初的慌亂之后,很快找到了原本的方向。
“陛下此言差矣,兩國交往,豈有外臣跪拜他國君主之禮?縱觀上下近千年,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
嬴疆冷冷一笑:
“國?當今天下,為大秦之天下。朕未曾冊封過國君,何來一國之說?至于你口中的趙國,不好意思,數十年前就被大秦給滅了!”
秦滅六國,這是不爭的事實。
即便姚賈復生,也不可能推翻這一定論。
何況是李左車?
見到嬴疆長相儒雅,態度卻是強硬異常。
李左車迅速調整戰略方針,不準備和嬴疆糾纏下去了:
“陛下,我奉趙王之名,前來與陛下會商交換十八公子之事,我們還是不要在其他事情上耽誤時間了吧?”
他的言外之意:
嬴疆你小子別得意!你的親弟弟胡亥,還在我們的手上呢。
就算你們兄弟不和,沒什么感情基礎,可是大秦的顏面你總得顧一顧吧?
臉都不要了?
李左車自以為掌握了嬴疆的痛點,可以把行禮的事情遮掩過去。
誰料,嬴疆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揮著大手說道:
“交易之事暫且不急,無規矩不成方圓,還是應該先把禮數掰扯清楚。”
他的語氣不疾不徐,擺明了告訴李左車。
今天你丫要是不給朕跪一個,就別想回去了!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句話的確沒錯。
可你偽趙算什么國?
跟朕擺條件、講資格,你還不夠格!
嬴疆沒有絲毫著急的意思,一旁的蟲達卻是按捺不住了。
氣勢洶洶的走下來,一邊走,一邊把腰間的錕铻劍往外拽。
恨不能立刻取下李左車的腦袋。
一看這架勢,李左車還真怕蟲達這莽夫,不管不顧的砍了自己的腦袋。
迫于嬴疆強大的威壓,外加蟲達手中利劍。
李左車終究還是跪了。
在他膝蓋落地的那一刻,蟲達火速轉身,來了個原地飄移。
順著走過來的路又走了回去。
嘴里低聲嘟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