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禾和徐嘉銘上前扶住他,三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深深的懊悔和痛苦。
他們緩緩走出病房,背影顯得格外沉重。
門關上的那一刻,裴承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
他靠在門上,緩緩滑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臉,肩膀微微顫抖。
病房里安靜得可怕,只有儀器發出的微弱聲響在空氣中回蕩,仿佛在提醒他,徐歡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
過了許久,裴承才勉強站起身,將門反鎖。
他不想再讓任何人打擾徐歡,也不想再看到那些虛偽的懺悔。
他慢慢地走到病床邊,腳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
他低頭看著徐歡蒼白的臉,心中仿佛被撕裂一般。
她的呼吸微弱,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仿佛只是睡著了。
可他知道,她隨時可能離開他,永遠地離開。
裴承輕輕握住她的手,指尖觸到她冰涼的皮膚,心中一陣刺痛。
他低聲呢喃,聲音沙啞而顫抖:“從小到大,除了那個人的愛,我怎么都求不來外,我幾乎要什么有什么。金錢、地位、權勢......這些對我來說,不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我也曾自傲過,天底下,除了愛,我無所不能。”
他的手指微微收緊,仿佛這樣就能將她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
可她的手指依舊冰涼,毫無生氣,像一根根脆弱的枯枝,輕輕一碰就會折斷。
“可是徐歡......”裴承的聲音哽咽了一下,眼中泛起一層水霧,“自詡無所不能的我,卻連你都留不住。”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深深的無力感:“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我擁有那么多東西,可到頭來,卻連最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我明明說過,會治好你,可現在......你卻躺在這里,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裴承低下頭,額頭輕輕抵在徐歡的手背上:“徐歡,你別丟下我......我好不容易才對一個人動心,我還有好多事情想與你一起去體驗。......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不管了。”
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徐歡的手背上,裴承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愛意和不舍都傾訴給她。
可徐歡依舊安靜地躺著,仿佛沉浸在一個無法醒來的夢中。
這時,兜里的手機劇烈震動。
裴承抬起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伸手將手機從兜里掏出。
屏幕上顯示著一個沒有備注名卻來自京城的號碼。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手指在接聽鍵上停頓了一瞬。
如果擱在平時,裴承會毫不猶豫地掛斷這種陌生來電。
但今天,不知為什么,他鬼使神差地接了起來。
“喂。”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一絲疲憊。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清冷而優雅,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強勢:“裴承,我是嚴姝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