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幫裴承整了整被風吹亂的衣領,“既是對我自己感情的不負責,也是對歡歡的不尊重。在這件事上,我必須堅守自己的立場。”
長久的沉默。
最終,裴承猛地甩開顧言的手,轉身大步離去。
他的背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卻又倔強得讓人心疼。
裴承雖然驕傲,卻最重情義。
顧言知道,裴承的沉默,就是對他剛剛懇求的回答。
“抱歉,阿承。”顧言對著夜色輕聲呢喃,“容許言哥在感情上自私一回。言哥真的...很喜歡她,很喜歡。”
夜風送來了顧言的呢喃,裴承的腳步微微一頓,卻沒有回頭。
他加快腳步,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庭院盡頭。
之后的幾日里,裴承都沒有再發瘋。
徐歡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里卻泛著莫名的空落感。
暴雨過后的黃昏,天空像是被水洗過的油畫布,云層邊緣鍍著金紅色的光。
徐歡裹著顧言的駝色羊絨外套,坐在山頂別墅的露天露臺上看日落。
遠處山巒起伏,晚霞將她的側臉染成溫柔的蜜色。
“冷不冷?”顧言將熱可可遞到她手中。
他的動作頓了頓,轉而輕輕地搭上她空閑的另一只手。
他試探性地握了握她掌心。
徐歡搖搖頭,卻也沒有抽回手,任由顧言大手將她小手包裹。
她望著遠處逐漸沉入云海的落日。
忽然想起三年前和裴承在另一處山頂看過的日出。
當時他們剛纏綿完,為了安撫她,裴承說等她好了,要帶她看遍世界所有的日出和日落。
如今陪在她身邊陪她看日落的卻是另一個人。
人生就像是一陣陰晴不定的風。
何時陰,何時晴,你無法預測。
別墅里,裴承站在三樓露臺上,手中的威士忌冰塊已經融化。
看著樓下露天露臺上依偎的兩個人,裴承覺得很刺眼。
“原本以為你把他們接到這里,是想對徐歡強制愛什么的呢。”
嚴姝婷從身后走上來。
她順著裴承的視線望去,紅唇立刻撇了下去:“現在看來,你這是在故意給他們提供約會的圣地?”
裴承沒回答。
嚴姝婷見此,不由又道,“沒想到阿承你還是個圣人,不僅救徐小姐的命,還為她的二春如此上心勞神。”
她終究是沒吸取之前的教訓,沒克制住自己一向的脾性,挖苦的話,直接脫口而出。
玻璃杯被重重放下,杯上的水珠順著裴承修長的手指滑落。
裴承側身掐住嚴姝婷的下巴,力道大得讓她痛呼出聲:“你這張嘴若不想要了,我替你堵住!”
眼角余光瞥見徐歡往這邊看了過來。
嚴姝婷微微歪頭,故意營造出她和裴承在接吻的假象,“好嘛,我錯了,我再也不說讓你心里不舒服的話了。”
看著別墅露臺上,無所顧忌‘親吻’的兩人,徐歡先是大腦一片空白。
爾后眼睛像是被強光刺到,一陣酸澀,眼淚幾乎是不受控地就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