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嬌嬌扶著顧言經過身旁時,沈小念伸手拽住顧言的衣袖。
“別碰我?!?/p>
顧言幾乎是出于本能,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沈小念萬萬沒想到顧言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她身形一晃,高跟鞋不偏不倚地踩在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頓時失去了平衡,整個人狼狽地跌坐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顧言的瞳孔在那一刻微微收縮,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情緒。
然而,最終他還是克制住了伸手去扶她的沖動,彎身坐進車里,他直接拉上車門,將她隔絕在外。
顧嬌嬌從一邊車門上車,透過車窗,看著還坐在地上的沈小念,她輕咬了一下唇瓣,“七年了,她總算是死心想起你來了。”
不等顧言回話,顧嬌嬌立馬說道:“哥,你不許回頭!”
當年沈小念把自家大哥傷的那么深,顧嬌嬌是如何都不愿自家大哥再與她糾纏在一起的。
顧言抬手扯了扯領子,“我沒有那么廉價,隨便她勾勾手指,我就屁顛地黏上去?!?/p>
先不說他如今喜歡的是徐歡,就憑沈小念以死相逼也要離開他,他就不可能回頭。
轎車打著雙閃燈緩緩離去。
沈小念坐在冰冷的地上,看著顧言的車燈消失在街角。
手輕輕撫上泛著刺痛的腳踝,她翹長的睫羽微微輕顫。
眼底情緒被睫羽遮藏。
月光灑在她身上,將她的身影拉長,顯得畫面有些落寞寂寥。
兜里的手機突然震了震。
沈小念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經紀人發來的信息,【你真的要退圈?】
【嗯。】沈小念回復經紀人。
經紀人恨鐵不成鋼,【不就是沒追上男人么,你至于連事業都不要了?】
沈小念,【不是因為他?!?/p>
經紀人,【那是因為誰?】
沈小念抬眸看向已經開遠的轎車,目光眷戀又繾綣,十幾秒后,她垂眸打字回復,【為我自己,也為——我真正的愛人?!?/p>
【你真正的愛人?】經紀人,【不是——你這是舔完一個,又換一個舔了?沈小念,這舔狗,咱就非當不可?】
沈小念,【七年了,我想他了。真的好想好想。我不想再錯過與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p>
經紀人,【?】
經紀人,【你有病吧。當初是你非要把人給甩了,你現在回去找人家,你真覺得自己魅力無限,人家還愛著你?】
沈小念沒有再回復經紀人。
將高跟鞋從瑩白的腳丫上拽下,她扶著圓柱站起身來。
將那雙男人送的珍珠鞋拎在手里,她深一腳淺一腳地消失在夜幕下。
車內。
酒精在血液里灼燒,顧言陷在混沌的黑暗中,意識漸漸沉入夢境。
盛夏,蟬鳴聒噪。
十六歲的沈小念穿著藍白校服,踮腳將冰鎮汽水貼在大一歲的顧言發燙的臉頰上:“顧言,你再打球中暑,我就不管你了!”
顧言搶過汽水,指節不經意擦過她的指尖,冰涼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顫。
“你舍得嗎?”他故意壓低聲音,看著沈小念瞬間漲紅的臉。
“誰......誰說舍不得了!”沈小念別開眼,睫毛慌亂地顫動,像受驚的蝶。
顧言仰頭灌了幾口汽水,喉結滾動間突然俯身逼近。
那張被汗水浸潤的俊臉在沈小念眼前放大,帶著陽光和青草的氣息:“真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