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念迅速躲到一根柱子后面，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出胸腔。
看著人影消失的方向，顧言眸光略微幽深了幾分。
“怎么了？”李靜問。
“沒事。”顧言垂下眼眸，沒有再關注這邊。
沈小念應該離開的，可雙腳卻像生了根，視線貪婪地追隨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把李靜扶進診室。
即將為人母的喜悅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酸澀和憂傷。
*
夜色如墨，路燈在李靜家門口投下暖黃的光暈。
顧言站在車旁，目送李靜進公寓。
“今晚真是謝謝你了，”李靜轉(zhuǎn)身，手指無意識地揉著已經(jīng)不疼的胃部，“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就突然疼了起來，還好有你，不然我就要疼暈在辦公室無人知曉了。”
顧言微微搖頭：“舉手之勞。換做是誰都會這么做。”
李靜卻突然上前一步，香水味隨著夜風飄來：“可我覺得這是緣分。”
她的眼睛在路燈下閃著光，“顧言，我們要不要......確定下來？我想和你結(jié)婚。”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顧言看著眼前這個優(yōu)雅知性的女人——她事業(yè)有成，家世良好，是母親眼中最理想的兒媳人選。
他們相處融洽，甚至有不少共同話題。
可當“結(jié)婚”這個詞從她口中說出的瞬間，他腦海中閃過的卻是另一張臉。
“抱歉。”顧言聲音很輕，但很堅定，“你很好，真的。但我沒辦法對你產(chǎn)生感情，貿(mào)然進入婚姻，對你不公平。”
李靜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復：“感情可以婚后培養(yǎng)。我父母當年也是相親認識的，現(xiàn)在不也過得很幸福？”
顧言望向遠處黑黢黢的樹影，那里仿佛藏著什么他追尋已久的東西：“我忘不掉我的初戀。”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咔嗒”一聲打開了某種沉默。
李靜眼中的光暗了下去，她勉強笑了笑：“是......你們公司的那位沈小姐吧？我看到你看她了。”
顧言沒有否認，只是輕輕點頭。
“好吧，”李靜深吸一口氣，展現(xiàn)出投行精英的干脆，“那我就不勉強了。謝謝你今晚的照顧。”她伸出手，“還是朋友？”
顧言握住她的手：“當然。”
目送李靜進門后，顧言回到車上，卻沒有立即發(fā)動引擎。
他搖下車窗，讓夜風吹散車內(nèi)殘留的香水味。
儀表盤的熒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勾勒出一道孤獨的剪影。
回家經(jīng)過了沈小念居住的別墅時，顧言放慢車速，目光掃過二樓沈小念的房間。
窗簾緊閉，沒有一絲光亮透出。
她已經(jīng)不住在這里了——自從一個多月前她鴿了他后，她就搬走了。
方向盤在他手中轉(zhuǎn)了個彎，車子繼續(xù)向家中行駛。
顧言的思緒卻停留在前面醫(yī)院里遇見沈小念上。
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為什么看到他，就躲起來？
是生病了嗎？還是......
顧言猛地踩下剎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聲響。
“該死。”他揉了揉太陽穴，重新啟動車子。
回到臥室，顧言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沙發(fā)上。
手機亮起，是陪丈夫出游的顧太太發(fā)來的信息：【言言，和李小姐相處得怎么樣？】
顧言看了一眼，沒有回復。
他走向浴室，讓熱水沖刷疲憊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