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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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蘭因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見司厭的情景。
爺爺上午剛說給她找到了個自愿入贅沈家的良婿。
下午她剛進禪房就看到，裊裊的香霧氤氳下。
司厭跪在她的蒲團上，深紅的僧衣半敞，佛珠纏在手腕上，清風朗月卻魅惑至極。
她承認她當時就對他動心了。
但為了面子卻當做沒看見，換了個蒲團打坐。
可他卻在她抄經時，故意坐在她對面，半敞胸膛勾引。
她面上冷若冰霜，語氣虔靜：
我修身靜心，你不必白費工夫。
司厭卻眉峰一挑，嗓音幽幽，就是只勾人的男狐貍精：
蘭因姑娘總會有心不靜的時候，我且等著。
后來她確實沉淪在了司厭的狐貍尾巴下，沉迷于情愛不可自拔。
明明他們也是有過甜蜜恩愛的時光的。
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自從封之揚回來后，她就變心了，讓司厭一次次看著她的瘋狂。
嘴里還喊著封之揚的名字。
她簡直不是人！
虛空中畫面還在繼續，她看見后院狐貍被搶時。
司厭撕心裂肺的吼叫，跪在神牌面前說要殺了他們。
她看見王母的神牌被封之揚摔碎時，司厭眼中涌起的濃濃殺意和滿手鮮血。
以及被他阻攔時，他看向她那猩紅冰冷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
沈蘭因，最后一次了。
直到聽到這句話，沈蘭因的眼淚終于決堤，癱倒在地神情崩潰。
她根本不敢想，司厭真正走一遭又會是怎樣的千瘡百孔。
她一下一下掙著手中的佛珠，珠串被她大力直接扯斷，顆顆珠子彈落在地。
而沈蘭因心中緊繃的弦徹底斷了。
往日種種，回憶交疊。
她淚水一遍遍流淌，在地板上漸漸四溢。
沉寂的房間中，沈蘭因終于抑制不住失聲痛哭。
她猩紅了雙眼，一遍遍狂扇自己巴掌，響亮的拍打聲不斷在空氣里回響。
回應巴掌聲的，只有沈蘭因咬牙從喉間痛苦溢出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阿厭，我是混蛋，求求你回來，求求你....
阿厭，我自詡是個聰明人，可為什么卻看不透自己的心呢我明明愛你愛的要死了.....
沈蘭因仰望房頂，陣陣自嘲，眼尾通紅竟流下一道真心淚。
淚是溫熱的，但真心就此錯過。
但是一切都遲了。
她這才發現，原來她錯過了司厭多少的炙熱等待。
甚至，她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但她必須找到他，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失去他！
沈蘭因猛地起身跪在神祇面前，俯伏在地乞求：
娘娘，您一定知道他在哪！求求您告訴我，我去找他，我去向他道歉，司厭是喜歡我的，就算是為了報恩，但我們后來確確實實相愛了，他不會拋下我的。
我向他贖罪，他怎么打我罵我奴役我都可以，我求求你，幫我找到他好嗎
見王母并沒回答她，沈蘭因又滿眼急切不住地磕頭叩首，字字泣血：
求求您，求求您！
讓我再見他一面！
涼涼的嘆息聲再度傳來，眼前的光芒緩緩消失，王母只留給了他一句話：
魚在水中游，是尾也是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