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去伊蘭草原陸陸續續抵達的隊伍越來越多了。那立在汗血寶馬上身形偉岸的男子,一眼看去便知道是誰。單于灼灼的眸光第一時間落在她身上,不舍得移開。整整三十日,沒有見面了。兩國君王際會,自是裴琰跟拓跋野走到了前邊去,裴樂瑤則是跟鶴綿綿走在后邊。但裴樂瑤看得見,拓跋野在跟自己父皇說話時,會時不時不經意回眸看她一眼。她自是能懂那灼灼眸光背后的含義,看得她既開心又難過。鶴綿綿捂住一半的小嘴道:“我母親跟父親提前回了匈奴,昨夜在王宮里合計了一晚上你跟我王兄的事情。我母親還打了重霄,讓他跪了一晚上,說再敢找王兄決斗,就先把他給拆了扔草原狼堆里。”裴樂瑤連忙將鶴綿綿拉到一邊:“重霄的事情,怎鬧到你母親耳朵里去了?”鶴綿綿搖搖頭,并不愿說自己混賬弟弟干的那件事,而是道:“你不想知道我們商議后的結果嗎?”“結果是什么?”裴樂瑤凝神問。鶴綿綿有些沮喪的看著她:“哎,我父親說,此事不能站在兩國層面去掀開。大周跟匈奴這關系,四方諸國都清楚。若大周一旦拒絕,肯定會猜忌兩國關系。在那大場面上,也會讓兩國之間誰都下不來臺。我父親還說,放在外人眼里,不嫁,是大周瞧不上匈奴;嫁了,是大周國力衰弱,才與匈奴和親。”裴樂瑤跟鶴綿綿站在帳篷底下,心情悶悶不樂:“明明就不是這樣的,天下人總喜歡按照自己的理解去過分解讀這件事。就不能是兩情相悅,而在一起的嗎?”鶴綿綿將小手爐塞在她手上,拍拍她的肩膀:“所以我父親才說,不能在兩國會面的大場面提出,要提,只能是你們本人。這事兒啊,只能你們二人商量下,看如何應對。”這幾日拓跋野一直跟天啟帝裴琰談論朝事,沒抽得時間跟裴樂瑤見面。不過裴琰的確發現這位年輕且能征善戰的匈奴單于在治國一事上也有獨到見解,且手腕鐵血,匈奴帝國在他的帶領下,未來更不可限量。其人面相狂野,身形英偉,但一身氣質卻是格外沉穩,為人溫潤如玉,又不怒自威。怪不得是鶴蘭因唯一的徒弟,又他身上文人儒仕之風。伊蘭草原上的除夕之夜,下了一場大雪。眾人都聚在王帳里飲酒吃肉,拓跋野褐色的眸子似有似無的掃到裴樂瑤,他的小公主很明顯有些悶悶不樂,跟他差不多。烏恒派了個小侍女讓裴樂瑤出王帳在一地方等著拓跋野來,裴樂瑤起身走了出去,就在馬廄邊。拓跋野已經站到那圍欄前,朝她招手:“小公主,快過來領壓歲錢。”他笑著晃了晃手上的紅色荷包,滿滿當當的一袋子黃金。裝滿黃金的紅色荷包塞到了裴樂瑤手里,她不禁笑了出來,這還是她這幾日唯一一次笑出來:“壓歲錢都是長輩給晚輩的,你給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