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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妃被廢三日,靈昭就在御書房外跪了三日。
她額頭磕得青紫,聲淚俱下:父皇!兒臣與您是滴血認(rèn)親過的!兒臣怎么可能不是您的親生女兒!嫻妃姨母定然是被冤枉的!求您念在多年情分上,饒她這一次吧!
皇上起初閉門不見,但靈昭不死心,竟當(dāng)眾高喊:父皇若執(zhí)意廢了嫻妃,那就是不認(rèn)兒臣這個(gè)女兒!是在逼兒臣去死啊!
我不動聲色地站在龍案旁替父皇研墨,血色彈幕卻瘋狂刷屏:
【快!趁機(jī)提議廢掉靈昭公主!】
【皇上現(xiàn)在起了疑心,正是好機(jī)會!】
我冷眼看著彈幕的慫恿,知道它們是想讓皇上覺得我急不可耐地上位。
但是,我還是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兒臣有一事,不得不稟。
父皇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說。
我抬眸,一字一頓:兒臣懇請父皇,廢、靈昭、公、主!
話音剛落,殿內(nèi)霎時(shí)靜得落針可聞。
跪在靈昭身旁的秦煜低垂著頭,唇角卻不受控制地上揚(yáng),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快意。
皇上緩緩瞇起眼睛,指節(jié)在龍案上輕輕叩擊:堇兒,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
我迎上父皇審視的目光,沉聲道:兒臣自然知曉。之所以請廢公主,是因?yàn)椤?/p>
我頓了頓,目光直直掃向靈昭:靈昭,并非父皇親生。
靈昭猛地抬頭:你血口噴人!上次滴血驗(yàn)明明......
那是因?yàn)樯洗蔚乃锛恿税椎\!
我冷聲打斷,從袖中取出一個(gè)錦袋:這是當(dāng)日驗(yàn)血的玉碗,兒臣命人暗中收了起來。太醫(yī)可查驗(yàn)碗底殘留的白礬粉末。
秦煜聞言渾身一顫。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顯然沒料到我竟會留此后手。
靈昭臉色煞白,卻仍強(qiáng)撐:胡說!這白礬誰知道是不是你后來涂上去的
她指著我厲聲道:你說我動了手腳,我還說是你動了手腳呢!
我平靜道:既如此,不如我們一同重新驗(yàn)一次
靈昭瞬間噎住,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來。
啪!
父皇突然抓起案上的青瓷茶盞狠狠摔在地上。
碎片四濺,他直接用手抓起一塊瓷片,在指尖劃開一道口子。
李德全慌張大喊:皇上!您怎么能自傷龍?bào)w??!
可父皇卻不管不顧,直接將殷紅的血珠滴入茶水中。
他盯著我和靈昭冷冷道:驗(yàn)!
我毫不猶豫上前,同樣刺破手指。
血珠落入碗中,與父皇的血緩緩相融,在水中暈開一片殷紅。
該你了。我冷冷地看向靈昭,將碎瓷片遞過去。
靈昭的手微微發(fā)抖,強(qiáng)撐著嘴硬:這有什么不敢的
她一把奪過碎瓷片,卻在割手指時(shí)猶豫了一瞬。
我眼神一厲,猛地俯身抄起地上最鋒利的一片碎瓷。
靈昭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我已經(jīng)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在她手臂上劃開一道血口。
啊——靈昭的慘叫還未出口,我便拽著她的胳膊往碗邊一按。
鮮紅的血珠順著她的手臂滾落,嗒地一聲墜入茶水中。
這一連串動作快得驚人,等眾人回過神來,碗中已經(jīng)多了一滴刺目的鮮血。
可它孤零零地浮在水面另一端,與我和父皇交融的血跡涇渭分明。
真假血脈,此刻劃分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