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芝在一旁守了許久,瑛哥兒竟然睡得很踏實(shí),沒有再吐奶或忽然啼哭醒來。她想到了些什么,不禁有些心驚膽戰(zhàn)。奶娘道:“不早了,王妃睡吧,這邊還有咱們呢。哥兒看來是沒什么事了,在這邊好生住幾天,保準(zhǔn)又白胖起來?!鄙颦傊サ吐曋x過了她。兩個(gè)丫鬟帶她去沐浴換衣,伺候得極為精細(xì)小心,仿佛她也是個(gè)病人似的?;亓伺P房后,她看著窗外的院子,一如既往花木馥郁,月影朦朧,美如畫卷。房里亦是被收拾得舒適無比,清爽通透。被褥帳幔被熏得香噴噴的,桌椅床榻皆是她喜歡的樣式,衣物用具樣樣齊全。琥珀在腳踏上守夜,夜里萬籟俱寂,涼風(fēng)習(xí)習(xí),按理說應(yīng)是好睡??缮颦傊缀跏菑匾刮疵摺^叩教炝?xí)r困意忽地襲來,才終于睡著了。這一覺就睡到了中午,醒來后她茫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為什么在這個(gè)地方。琥珀伺候著沈瓊芝穿衣洗漱,兩人一起走到隔壁房里去看孩子。才一進(jìn)來看清里頭景象,她就猛地后退一步,險(xiǎn)些把身后琥珀的鼻尖兒給撞了。晏煜廷正坐在孩子床邊問奶娘事情,看到她來也沒說什么,而是轉(zhuǎn)過臉繼續(xù)問?!耙煌砩隙紱]哭?”奶娘點(diǎn)頭:“是,哥兒可乖了,還沖我們笑呢。”晏煜廷道:“你們都退下吧?!彼邢氯硕茧x開了,琥珀看了沈瓊芝一眼,也小心地退下,但并沒有離得太遠(yuǎn)。沈瓊芝站在門口,不敢進(jìn),也不敢退,就那么杵著。晏煜廷把孩子抱了起來,動作不太熟練,帶著幾分生澀。這一幕看得沈瓊芝心卡到了嗓子眼,兩三步走上前去伸出手蓄勢待發(fā),生怕他把孩子給抱摔了。好在瑛哥兒向來不怎么拒生人,雖被抱得不太舒服,也沒打挺掙扎,只是扭著身子自己換個(gè)了舒服的躺法,然后哼哼兩聲。晏煜廷笑:“小東西,你倒是會受用?!鄙颦傊サ纳ぷ痈砂桶偷模骸斑€是給我來抱吧。”晏煜廷站起身來:“怕什么,我又摔不了他?!闭f著就抱著孩子往外走。沈瓊芝不知他想干什么,只得緊緊跟上。三人到了院子里,晏煜廷在樹下停了下來,抬頭看著枝干上濃密茂盛的花骨朵云。瑛哥兒安靜地伏在他懷里,也一同仰頭看著。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幕沈瓊芝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滲出了血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