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話一出,有些東西就徹底不一樣了。本來沈瓊芝在這邊享受的就一直是正妻的待遇,肚子里還有著備受重視的小主子,現在又被裴玉朝當眾定下稱呼。即便沒有正式的禮節過場,那也是板上釘釘的女主人了。一些心思深沉些的人想到束羅下個月要過來住的事,悄悄捏了把汗。當著那位的面稱呼這位夫人,豈不是要起腥風血雨?雖說夏人的規矩本就是可以多妻,但那位可是將來的皇帝啊......束羅再次來到長思宮時不比上次輕簡,浩浩蕩蕩帶了許多隨從車馬,一看就是要認真住下的。所有人都以為裴玉朝會騰出正殿那邊給她住,把沈瓊芝移到別處去。不料裴玉朝卻并沒有這么做,反而把束羅安排在貴客住的西殿。并且他依舊留在沈瓊芝身邊,沒有半分要搬過去陪著束羅的表態。就連舉宴招待,也是讓沈瓊芝坐在自己身邊的主位上,讓束羅坐貴客位,還讓宮人們當著束羅的面稱呼沈瓊芝夫人。即便是心深沉得住氣的束羅,此時也有些詫然了。她頭一次看向了沈瓊芝。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后,束羅喝了一口酒,含笑問裴玉朝這是幾個意思。裴玉朝的回應極為平和:“如你所見,我決心扶她為妻,僅此而已。”束羅問:“你是要我和她平起平坐?”裴玉朝道:“不,我只想要一位妻子。”塔娜怒然呵斥:“大膽!怎敢這般侮辱我家主上?”束羅身后的侍衛們齊刷刷抽出劍,殿內一片寒光閃爍。裴玉朝沒什么反應,倒是把沈瓊芝嚇得一顫。他把沈瓊芝摟進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束羅抬抬手,侍衛們不情不愿地把劍收了回去。她看著裴玉朝,問:“我是不可能給你做妾侍的,既然你只想要這個女人做妻子,是要和我徹底斷道嗎?”裴玉朝笑:“你何等不羈人物,豈會被這種虛名束縛?反正你我之間的關系向來是見不得光的,以前如何來往以后也照舊,何必計較這明面上的名分。”束羅被他這話說得微微一怔,笑道:“原來是在計較我先前說的話。你別怪我,如今盤金父女雖無力回天,禁軍那邊的老頑固卻是多,少說也要再收拾幾個月。我之所以與別人高調示眾,只是為了皇位罷了。等我坐穩位置,一定公開你我的關系。”裴玉朝問:“如何公開?”束羅沉吟片刻,道:“你出身高貴又有名望,為我登位立下如此大功,我少說也要給你一個平君之位。我保證無論是否另立君后,都不會超過你在我心中的次序。”此話一出,塔娜等人眼睛都直了。按照大梁的規矩,若繼位的是女帝,其配偶便是君后,而平君便是與君后旗鼓相當的特殊名分,地位不分高低,隨時替補,只名義上略次一等罷了。裴玉朝笑了笑,沒說什么。束羅有些看不大懂他這笑的含義,卻也不好繼續問把氣氛鬧得更僵,只是舉杯敬酒。裴玉朝喝了兩口后就不喝了。束羅笑:“你向來海量,今天怎么喝得這么少?”裴玉朝看了懷中沈瓊芝一眼,道:“我夫人不喜歡我喝酒。她不在場也就罷了,如今她在身邊,我哪敢惹她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