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趕走沈云溪的次日,她就去民政局駁回了離婚申請。我早有準備,向法院提出訴訟,控告她濫用職權,再沒經過家屬同意的情況下,擅自解剖死者遺體,并試圖取走器官作移植。法院很快就接受了訴訟書。我提交了父親遺體的照片。還有來自沈云溪助手的供詞。她說,父親的遺體剛送到醫院時,是沈云溪負責接收的。她第一時間就給言澤做了配型。得出結果后,又打算瞞著醫院和死者家屬,取走死者的腎臟,插隊移植給言澤。“沈醫生說,只要咱們假裝沒見過這具尸體,等家屬找來后,就把尸體扔進焚化爐燒毀。”“這樣一來,即使家屬要追責,也只能追究醫院看管尸體不力的責任,怪不到我們頭上。”可助手覺得這太荒謬。就在廁所里跟沈云溪爭論時偷偷錄了音。醫院第一時間就將沈云溪停職。而后她就接到了法院的傳票。開庭那日,我坐在原告席上,面容平靜地控訴她。她的罪狀,基本是板上釘釘。中途休庭,沈云溪想跟我庭外和解。“閆峰,你知道我有多難才進這個醫院的!你這么做是要毀了我啊!”我知道。這個案子一經宣判,沈云溪必定會丟掉前程,不僅這輩子都當不成醫生,還要面臨牢獄。“那你知道我要什么嗎?”“我…”,沈云溪囁嚅著唇,委屈地抬眼看我,“我…我不想離婚…你撤訴好不好…”“我已經答應你了,以后都不跟言澤來往,他的死活跟我沒有關系。”“這樣還不夠的話…我停工三年給你生個孩子…等孩子大了我再回醫院…”她近乎哀求地扯著我的手,“好嗎?”我笑了笑,搖頭。“生孩子?你不是一直不想生,覺得事業最重要嗎?”“我一直順著你,等著你,存錢給咱們的孩子,可你是怎么對我的呢?”“你把我存給咱們孩子的二十萬都拿去貼男人了,現在說想生了?那你該去找言澤生而不是找我吧!”眾目睽睽之下,沈云溪被我的話諷刺得滿臉通紅。若是換做以前,她一定會先甩我兩巴掌,然后扭頭瀟灑地離開。因為她知道,我一定會低聲下氣地求她。可這次,她只是咬牙忍下所有的屈辱。捏著我的衣袖,求我不要離開她,不要毀了她。“你不同意離婚,我也不同意撤訴,那我們就繼續耗下去吧!”“我有的是時間,但言澤…”我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我拒絕庭外和解,沈云溪的案子很快就有了判決結果。毫無意外,她被吊銷了醫師執業證。也被判處賠償死者家屬,也就是我精神損失費十萬元。有期徒刑十五個月,緩期執行。她可以不用坐牢,但必須在十五個月內接受社區矯正。那十萬元的賠償款,掏空了她的所有。她必須打工還債。省吃儉用的同時,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因為她根本付不起房租。無奈之下,她來找我,希望我讓她暫住直到還清債務。我連面都沒讓她見著,就讓小區保安把她轟了出去。我也沒想到,她會找到老家那棟老房子去。可當她掏出父親留給她的鑰匙開門,卻被聽見聲響出門查看的陌生男人嚇得一激靈。“你們…怎么在我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