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這個時候沖過去時機不太對,但不沖,這一個多小時也就算白等了。遲疑兩秒鐘后,我跟吳凌遞了個眼神,神色溫和地迎了上去:“周總。”聞聲,男人猝然間頓足,朝我們投來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眼神。四目相撞,我清晰地看到了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里閃過了一抹錯愕,緊接著聽到他說,“誰讓你們進來的?”他語氣很冷,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寒意,就像是雪山上蓄勢待發(fā)的獵豹,隨時準備將獵物生吞活剝。忽然間我也覺得心里沒底,認真道:“知道周總事忙,也就耽誤您兩分鐘。”周寒之瞥了眼身后,又看看我,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走了兩步后又瞄了我一眼,說,“長話短說。”我跟吳凌跟著周寒之進了總裁辦。生怕周寒之再下逐客令,我開門見山道:“周總的建議我們已經(jīng)收到了,屆時我們會更改主角的穿戴,會隨時跟您匯報。”男人修長的食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扣了兩下,瑞鳳眼一抬,嚴肅道:“我說的是表情,穿戴,所有的細節(jié),統(tǒng)統(tǒng)換掉。”果然,事情比我想象中更棘手。我吸了口氣,故作平靜道:“周總能說得具體一點嗎?”“重新,還不夠具體?”輕蔑的口吻,不屑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間,我有種跟無賴打交道的錯覺。偏偏他連一個具體的想要的形象也說不出來,這簡直太為難人了。而合作初,他明明什么都沒有提。“行,就......就按周總說的辦。”“一天夠嗎?”我抬了抬眉骨,聽到吳凌在一旁補充:“周總,一天也太趕了。”“逍遙客不是水準一流嗎?一天,不趕吧?”吳凌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被人戲耍的錯覺從四肢百骸傳遞出來,我扯了扯嘴角,情不自禁道:“看吧,出爾反爾的人,從來都不是我。”離開榮域時已經(jīng)是日落黃昏,吳凌那邊跟趙勁松約了見面,我則一個人驅(qū)車回公司。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臨走前周寒之那句“作為投資人,提這么點要求不過分吧”的臺詞,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剎那間,只覺得身體猛地震動了一下,整個人竟撞在了方向盤上。因為不專心,我的車頭一不小心撞到了路邊的綠化帶上。我剛準備給保險打電話,一旁的手機忽然閃動不停。是嚴冬的電話。像是抓到什么似的,我慌亂地按下了接聽鍵:“班委。”“南絮,出什么事了?”嚴冬似從我的嗓音里聽出了異樣,“別怕,我在呢。”巧的是,嚴冬正好在附近辦事,很快就趕到了我的車禍現(xiàn)場。好在我一向車速極慢,車頭也就微微蹭了下,我自己也沒出什么事。“剛才臉都嚇白了,”嚴冬無奈地看著我,將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肩上,“走,去喝點東西。”坐在咖啡廳里,我才從嚴冬口中得知他竟是特意來找我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校企合作室嗎?我們私底下跟Stack聊過,他表示如果你的項目能進入合作室,一定會大力支持。”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嚴冬,問:“這是什么意思?”嚴冬笑容溫煦:“也就是說,Stack會勸說公司給南絮你的項目注資,南絮,你擔心的投資問題,已經(jīng)不再是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