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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著手,閑庭信步地向屋內走去。
那些我熟悉的家具,現在已經蕩然無存。
客廳中央的全家福換成了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我妹妹的主臥室也已經易主,變成了梁鈺的閨房。
可真會玩啊。
我挑眉,望向顫顫巍巍走進來的爸爸,怎么我不能回來
看來爸爸好像挺希望我破產的。
那女人也隨之進來,寸步不離地跟在我爸身邊,張嘴就開始拉攏他:老葉,你這女兒怎么能這么和你說話!
閉嘴。我眼神一掃,保鏢立刻將她帶離了現場:我教訓我爸,輪得到你這個外人來管教
他眼神閃躲,轉移著話題:你怎么能這么對你梁阿姨
還有,你這是什么態度我畢竟、我畢竟還是你爸!
哦我什么態度
我一字一頓:葉釗,你覺得你配得上我什么態度
剛才還強撐著不肯認輸的我爸忽然身體一抖,癱軟著倒向了沙發。
他估計是回想起了上一次我直呼他大名的時候。
那時他當著我的面想給我媽一巴掌。
而對應的代價,是被我打斷了一只手,綁了三個月的石膏都沒好。
他低著頭,不斷擦著額頭滲出的冷汗:璐璐,別這么大戾氣,咱好好說......
我不耐煩地敲擊著眼前的茶幾,別廢話,我只問你我媽在哪
那個療養院我已經派人去看過了,她根本不在。
爸爸終于決定認輸。
他知道,我依舊是從前那個說一不二的江程璐。
他低著頭,逃避著我的視線,囁嚅了兩句:在靈石路精神病院。
靈、石、路、精、神、病、院
好好好,你可真有本事。
我冷哼一聲,沒再理會身后已經被嚇得跪在了地上的葉釗。
牽著妹妹的手就出了門。
夜晚已過,晨曦一點點將天空染成金色。
我深吸一口氣,低下頭鄭重其事地向妹妹承諾:走,我們接媽媽回家。
媽媽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戀愛腦,她看上了一事無成的我爸,說此生非他不嫁。
外公不忍心看自己的女兒不如愿,只好遂了她的意,勉強同意我爸入了贅。
可惜,入贅之后的他卻根本不安分。
我十八歲那年,他偷偷出軌,被我媽發現。
我媽哭哭啼啼和他對峙時,他甚至惱羞成怒,還想給我媽一巴掌。
那日,我攔下了耀武揚威的我爸。
當晚就帶了人進家,直接廢了我爸一只手。
外公看到了我的雷霆手段,覺得我是個當家的好苗子,于是將我送出國潛心培養。
而我也不負他的期望,將江家的業務在國外打出了名聲。
可沒想到,卻忽視了國內的這群雜碎,讓他們這么欺負我珍愛的家人。
精神病院內,從來不知煩惱為何物的媽媽,一下子變得衰老了。。
她眼神空洞面對著墻壁,安安靜靜坐在角落。
媽!她聽到我的聲音,猛然抬頭。
我來接你回家!
媽媽恍惚了半晌,然后眼淚開始滑落:女兒,你終于回來了......
妹妹也委屈地撲向媽媽,看著哭作一團的她,我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于放下,這才算是真正的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