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到了云家門口。云梔下了車,傅硯辭也跟著,叮囑道:“有事給我打電話,別自己硬撐著?!痹茥d點頭應下:“好?!备党庌o看著她平靜的眼神,有些無奈的笑。“笑什么?”“你敷衍的也太明顯了,讓我人還沒走,就知道你是肯定不會找我過來幫忙的?!痹茥d有種被戳穿的感覺,笑著說:“真的這么明顯嗎?”傅硯辭點點頭:“去吧,我就在門外等著,別受傷?!痹茥d轉身往云家別墅走去,心底想著,傅硯辭真是多慮了。如果是幾年前的她,一無所有回到云家,那這里的任何一個人想捏死她,都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涩F在,一無所有的人是云晟。她是絕對不會受傷的。云梔走進客廳,客廳里仍和往常一樣亮著燈,家里被傭人打掃的一塵不染,名貴的家具反射著奢侈的光芒??蓞s遠不像從前那樣尊貴。大概是因為這個家的主人身上散發著一種頹敗的氣息,連帶著整棟房子都沒了生命力。云晟坐在沙發上,左手夾著煙,右手拿著酒杯,頭發白了大半,凌亂不堪。他聽到云梔的高跟鞋聲音,抬眼,像是看仇人一樣,死死地盯著云梔?!澳銤M意了?把我害到這個地步,你滿意了嗎?”云梔放下包,走到他面前,拿起桌上的文件。公司歷年的財務報表和分析。稅務明細和分析。重大項目簽約文件和資金往來明細。......一疊文件的最后,壓著一張法院傳票。云梔一一看過:“請律師了嗎?”云晟將手里的杯子猛地砸過來,厲聲道:“你還有臉問我請沒請律師?這都是你害的!是你動了這些賬,是不是?是你一點一點挑出來,拿去舉報我的,是不是?你不用不承認,除了你,沒人能看到這些機密文件,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會拉著我去死!”云梔拿出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拭身上的酒漬。“激動什么?我沒有說我不承認。”云晟頹廢的癱在沙發上,眼睛里滿是紅血絲。是啊,在醫院的時候,云梔就已經承認了,他又何必多此一問?他沉默許久,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要為了十幾年前的委屈,送我去坐牢,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竟然能這么狠?”云梔拿了個杯子,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威士忌。她輕輕抿了一口,微微皺眉,隨后坐在了一旁,看著這個沒有翻身余地的男人,扯著嘴角笑了笑。“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在夢里,你還是疼愛我的父親,我的母親也沒有從醫院樓頂上掉下來摔死。我在這個家里自由快樂的長大、讀書、工作,找一個門當戶對的男友結婚,婚禮上你和媽媽都會因為我的出嫁而覺得不舍?!痹脐蓪ι显茥d眼中的破碎,慌亂的甚至不敢跟她對視。“你說什么亂七八糟的......還不是因為你小時候受了委屈,現在就沒完沒了的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