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齊嬤嬤自睡夢中醒來,進內室看了看老夫人,發現并沒有熱度升高后,隨之去了茅房。
地上存了雪,不好走,在路上耽擱了不少的時間,等她回去的時候,便發現老夫人的床前立了個人。
屋里黑,加上齊嬤嬤的眼神不太好使,只當是哪個心細的丫鬟不放心老夫人,特意過來查看的。
可漸漸地,她就發現不對了。
若有似無的異味從內室里飄出來,隱隱還能聽到悉悉索索的細微聲音。
齊嬤嬤小心慣了,在情況不明下,她躲到了角落里。
很快,她就透過背影認出,床前的人并不是她一開始以為的院中下人,也不像是府中的下人,她一身的黑色衣裳,背對著她,不知在對床上的老夫人做些什么。
就在齊嬤嬤想著出去叫人之際,床上的老夫人突然間有了動靜,只見她蹭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然后,她便聽到那女人粗啞的聲音說:“葉朝歌該死,葉思姝是我的心肝寶貝。”
跟著,她就聽到老夫人跟著學了一遍。
那女人仿佛很滿意老夫人的反應,咯咯笑了起來,說了句:“真乖,躺下接著睡吧。”
然后老夫人就真的躺下繼續睡了。
那女人緩緩轉過身。
齊嬤嬤這才發現,她蒙著面,只露出一雙如毒蛇似的眼睛。
陰森的寒光掃過她的躲身之處,安靜的黑暗中,發出一聲嗤聲。
齊嬤嬤一顆心瞬間吊起,懼意叢生。
她以為,她的老命在下一刻將會終結。
誰知,那女子用粗嘎的聲音說:“今晚兒老娘心情好,不和小老鼠計較。”
下一刻,原地的女子消失不見,齊嬤嬤不知她是怎么離開的,只知道,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內室之中一片深夜的靜謐。
仿佛剛才的一切,是一場夢。
但濕透的衣裳告訴她,不是夢!
癱坐在地上緩了許久,身上的力氣才逐漸復蘇,踉蹌著爬到床前,與她之前去茅廁前一樣,老夫人睡得正沉,隱隱還能聽到呼聲。
齊嬤嬤后半夜,再也沒有睡著,一直煎熬著到了天明。
老夫人如往常時辰一般醒來,見到她,還問她是不是昨夜沒休息好。
一切與往常并沒有變化。
早飯時,齊嬤嬤故意提起葉朝歌:“老奴聽下人們說,二小姐的病……”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夫人給急聲打斷了,“她怎么了?病情嚴重了?”
“老夫人……”
“行了行了,看你這樣子就是沒事了,以后這種事莫再拿到我面前礙眼,等葉朝歌什么時候死了,什么時候再來告訴我。”
聞言,齊嬤嬤心中一寒,契而不舍地再行試探,“大小姐近幾日常常出門,老夫人,大家女子時常外出走動拋頭露面,恐會被人說閑話的。”
“誰敢說閑話?姝兒在府上憋悶,出去走動誰敢說閑話?不過,你待會還是去思苑親自走一趟……”
齊嬤嬤心頭一松,覺得還是自己想多了,可老夫人接下來的話,讓她遍體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