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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時在家停了幾天,在父母擔憂的眼神里上了回京市的飛機。
她的簽證已經確認沒有問題,去美國的機票也都定好了。
還有兩天,她會永遠離開方西辭的身邊,和他一刀兩斷。
晚上回到家,顧雨時剛想按密碼鎖,卻發現門沒有關嚴。
顧雨時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家里空無一人,只有主臥有意味不明的聲音傳來。
顧雨時感覺有哪里不對,偏頭一看,客廳的陽臺她走時晾著的蕾絲內衣和絲綢睡裙不見了。
顧雨時垂下眼瞼,慢慢朝著臥室走過去。
昏暗的燈光里,床上有兩道交疊的身影。
你怎么穿雨時的睡衣和內衣
那少女聲音嬌滴滴的,柔媚地幾乎滴下水來。
我的睡衣被你弄臟了呀,都怪你太胡鬧了,我總不能不穿衣服吧。
師哥不喜歡嗎
師姐比我身材好呢,師哥是不是嫌棄我
回應她的是一個嘖嘖有聲的吻。
怎么會,你的好你自己不知道
少女笑的花枝亂顫,又夾雜著曖昧的聲音。
嫂子不會生氣吧萬一她突然回來了怎么辦
方西辭喘息著:不會,你嫂子出差了,她工作忙得很,一時半會回不來。
顧雨時腦中一片發白。
她的未婚夫在她出差的時候,和他的小師妹鬼混。
在他們日日同床共枕的婚房大床上,肆無忌憚地偷情。
顧雨時整個人都發起抖來。
被羞辱的憤怒和上輩子因為他們偷情而一尸兩命的恐懼交錯襲來,讓顧雨時幾乎站不穩身子。
床上的人沉浸在被翻紅浪的濃情蜜意里,絲毫沒注意到門口站了個人。
顧雨時哆嗦著拿出手機,從門縫里拍了幾張二人丑態百出的照片。
雖然光線不夠明亮,但看清二人的臉和丑事綽綽有余。
顧雨時的臉毫無血色,不動聲色地又離開了家。
再在這里呆一刻,她都覺得無比惡心!
她直接去了自己走之前定好的酒店,一進去就吐了個昏天黑地。
顧雨時跪倒在衛生間里,纖細手指忍不住顫抖著,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洶涌的眼淚。
她到底哪里對不起方西辭!
為什么要背叛她,為什么要這么作踐她!
顧雨時仰頭緊閉雙眼,淚水從眼角滾滾落下。
為什么......為什么!
她再也無法昧著良心承認,剛才那個在床上靈魂丑惡的男人是她心心念念要共度一生的少年。
她深愛的少年,早已徹底溺斃在了時間的長河里。
顧雨時在酒店枯坐了兩天,幾乎滴米未進。
接到秘書電話的時候,她站起來開門,才走了一步就踉蹌的幾欲摔倒。
秘書大驚失色。
顧總,您這是怎么了
顧雨時搖搖頭,開口卻是讓自己都心驚肉跳的嘶啞聲音。
都準備好了嗎
秘書道:車已經在樓下了,顧總,咱們現在就能出發。
顧雨時渾渾噩噩,連自己怎么上的飛機都不知道。
在飛機逐漸升空帶來的耳鳴聲里,顧雨時視線渙散,一顆心墜入無盡深淵。
永別了,十八歲的方西辭。
再也不見,二十五歲的方西辭。
她顧雨時這輩子,永遠不會再回頭了。
——從此天高路遠,分道揚鑣。
此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