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幾次跟人動手的經歷，我身上也攢了不小的戾氣，居然真的把他們嚇住了。
“我問你，平時賴濤在KTV里都做些什么？”
我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別告訴我，他就天天在這兒跟你們吼歌！”
“當然不是。”
四眼搖頭，態度比剛才端正了不少，“濤哥的工作很多，看場子都只是最基本的，我們還要負責給胡姐搜集情報，在天云市，有不少人都盯著胡姐的生意，我們得負責看緊這些人。”
這答案還在我的意料之中。
單是嫂子知道的，就有兩三家夜店，一直在跟胡姐暗暗較勁。
“只有這些嗎？”
“差不多吧......”
四眼扯了扯嘴角強笑道，“當然了，有需要我們沖鋒陷陣的，我們也得第一時間沖上去。”
“四眼，最重要的收賬的活，你怎么沒說啊？”
有人忽然冒出來一句。
我不禁皺起眉頭。
“什么收賬？”
“這個......”
四眼瞪了那人一眼，而后才說，“其實就是幫胡姐要賬，有些是欠胡姐的錢，也有欠胡姐朋友錢的，乖乖還錢還好說，但要是一直不還，就需要兄弟們出馬，把這些爛帳收回來。”
“既然是爛帳，還能收的回來嗎？”
我沉聲道。
欠錢的滋味我是明白的。
養父母為了給我那個傻哥哥治病，跟村里很多人都借過錢，后來還不上了人家來要賬，我們就只能低著頭，對人家一一賣好，盡可能多爭取一點時間。
那種把頭低到塵埃里面，全部自尊都被人碾碎的日子，我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再過了。
“想全都收回來很難，所以，我們大多時候會減掉利息，只收本金。”
四眼解釋道，“如果再收不回來的話，就得給他們上點手段了......”
他沒再說下去，但我也想象得到，這所謂的手段是什么意思。
忽然，我開始后悔接下這份工作了。
“這屬于暴力收債。”
我沉聲道，“你們就不怕坐牢嗎？”
“呃......”
四眼有些語塞。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覷。
“遠哥，咱們掙的就是這份錢啊，不然胡姐憑什么養著大家！”
四眼眼神怪異的盯著我，“你不會一直以為，胡姐生意做到這個份上，底子一直都是干干凈凈的吧！”
我沉默了。
手心里冷汗冒了一層又一層。
我終于明白，嫂子的態度為什么那么奇怪了。
這是一淌混的不能混的水了！
我在里面蹚的越久，將來會惹上的麻煩就會越大！
“收賬這種活，胡姐有要求嗎？”
努力按下心中的波瀾，我問道，“就比如，每個月必須收回來多少賬之類的。”
“肯定有啊。”
四眼點點頭，叫人取來一個帳本，遞到我面前說道，“你看，我們每個月至少要收一百萬的外債，如果收不夠，兄弟們就得扣錢。”
“這一晚上，你們都對我陰陽怪氣的，就是擔心我沒辦法帶你們收賬是嗎？”
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