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錢?”
秦越人散值回家,在閭門口碰見了駕著單馬軺車過來的吳廣,接過來賬本看了一眼,又驚又喜。
“當初,郵佐得到了一筆錢,寫出大量污蔑長公子的簡牘,錢財同樣是剩余很多,大概還有十萬錢。”
“再加上盧生剩余的二十萬錢,就湊足了三十萬錢,你和英布、趙亥每人分走十萬錢,正好可以訾選為吏,遠離驪山了!”
遠離驪山的牢籠!
吳廣面色潮紅,心中說不出的激蕩,知道這是他們三人活下來的唯一機會。
不過,吳廣還是強忍著激動,正色道:“妖言案繳獲的三十萬錢,兄長應該分走一半,其余剩下的半兩錢由我們三人平分。”
“善!”
“然!”
英布、趙亥聽說吳廣把錢帶到了離宮隔壁的閭里,散值以后,急匆匆跟了過來,迫切想知道一共有多少錢。
能否讓他們永遠脫離驪山。
“進去再說。”
秦越人帶頭走進宅院的客室,坐在矮腳案幾的后面,攤開賬本仔細查看。
確認無誤。
就是三十萬錢!
秦越人正色道:“現在不是計較誰分的錢多,誰分的錢少,我們兄弟四人俱是一體,當前最要緊的是怎么脫離驪山。”
“兄長......”
英布、吳廣、趙亥三人哽咽了,如鯁在喉,從沒想過秦越人直接把十五萬錢送人了。
那可是十五萬錢。
不是十五錢!
三人全是窮苦出身,知道窮人之間借錢太難了。
就算是親兄弟,結個幾百錢都很困難。
何況是整整十五萬錢!
秦越人不是借,全部送給了英布三人,當做訾選為吏的家產。
“姒婦是什么看法?”
趙亥說出了一個關鍵問題:“兄長不是一個人了,已經成家,十五萬錢說送人就送人了,姒婦難免......”
他沒有往下說,說出曹氏將會和秦越人爭吵的話。
英布、吳廣兩人點了點頭,知道趙亥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人之常情罷了。
他們過去在閭里,見過夫妻因為借出去幾枚半兩錢,妻子指著良人的鼻子罵,讓良人把錢要回來。
良人憋的臉色漲紅,卻也只能去找兄弟要回來幾枚半兩錢。
曹氏如果因為十五萬枚半兩錢,與秦越人發生了爭吵,實屬正常情況。
英布三人能夠理解。
“這......”
秦越人猶豫了,不敢把話說死了,畢竟是送出去十五萬錢。
放在后世,相當于賣了自己的房子幫兄弟還債。
還不是一個娘生的親兄弟。
只是義氣相投的朋友。
沒有妻子愿意賣了自己家的房子,給丈夫的朋友還債,導致自己一家租房子住。
客室的氣氛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