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淮林聞言目光更像淬了毒,恨不能將我一條條地撕開。
過了會兒,他終于動了,慢慢地向我走來,同時嘶啞著嗓子沉沉說道:“在他們來之前,你就已經死了……”
余淮林朝我撲過來的時候,在他抓住我肩膀的前一秒,我側身一閃,同時左腿一抬,用盡全身力氣踢在了他的膝蓋上。
大學的時候沈嘉安嫌我總是悶在自習室里,非得拉著我出去“活動活動”,參加學校里各式各樣的社團。
當時的我木訥又無趣,琴棋書畫什么的不用說了,連演講和話劇社也不喜歡。
后來沈嘉安沒辦法,只能拖著我去了散打團,他當我的陪練,拉著我練了兩年的散打。
這么長時間過去,技術早已生疏,但是本能還在。
將對手打趴下,扭得他筋骨錯亂的本能,還在。
余淮林被我踢到當即失去了平衡,整個人眼見著要往前撲去,我繞到他的身后,朝著他臃腫的后背又踢了一腳。
這一腳踢得我小腿發麻,但余淮林吃的苦頭也不小,他倒下的時候,地上正好有一些廢棄的鋼板,棱角分明,里面的鋼筋也露出來,猙獰可怕。
方才我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我故意用身體擋住這些,為的就是現在。
余淮林的頭正好撞在上面,鮮紅的血跡噴濺出來,灑在地上,蹭在了鋼板上,駭人極了。
我見他半天動也不動,原本想著上前去看看,可別鬧出什么人命。
我就算是再痛恨他,也從沒想過要真正傷害到他的性命。
只是還沒等我走過去,背后突然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
江佩瀾還倒在地上,像是身上痛的厲害,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
我連忙跑過去,替她解開繩子,見她渾身冰涼,又將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自己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毛衣。
“佩瀾,佩瀾,醒醒……”我輕輕搖晃著她的肩膀,想讓她清醒過來,這個時候她可不能昏過去,不然的話我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帶走她。
好在她沒多久就睜開了眼睛,迷茫地看著我,眼神空洞得像是沒有任何東西。
我則是舒了口氣,接著攬住她的肩膀,輕聲問道:“能站起來嗎?現在沒事了,我帶你回家。”
江佩瀾沒立刻回答,似乎是在理解我話里的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愣愣地點點頭。
我扶著她站起的時候,一個沒站穩,自己也忍不住打了個趔趄。
除了那一丁點兒散打的功底,平日里我也屬于四肢不調的那一類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等到這一回過去,我非得找時間去鍛煉鍛煉不可。
只是今天的時還遠遠沒有結束,以后的場景,還離得太遠。
走到余淮林身邊時,后者還趴在地上,看樣子傷的不輕。
等到我將江佩瀾扶到車上之后,我就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想來應該還來得及。
我收回目光,繼續扶著江佩瀾往前走。
誰知道沒走出去幾步,突然聽到她說了一句話。
話語有點含糊,我便湊過去想聽清楚。
然后,她一字一句重復了遍:“小姨,回頭看看,回頭看看……”,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