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眼淚,沒有訣別。
這才是我想要的。
只是在我抬步的一瞬,不知道是誰拉住了我的手腕,也不知道是誰說了句:“你說……祝我什么?”
我聞聲轉過身,看著睜著眼睛望向我的男人,怔愣了一秒,反應過來之后就要繼續走。
“我、我去叫醫生……”
但沒能走成。
陸方珣有些泛涼的手抓住我的手腕,嗓音嘶啞著,又問了遍:“你剛才說,祝我什么?”
我背對著他,身形有些僵直,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再次轉過身,看向他,扯扯唇角,說:“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
陸方珣的傷確實沒我想象中的那么嚴重,準確點說,是沒有程易江形容的那么嚴重。
我不曉得他為什么要夸大陸方珣的傷勢,但我想,這是他的選擇,我能做的只有尊重和接受他的選擇。
那天陸方珣醒來之后,我到底還是出去叫了醫生,迎面碰上秦頌,我瞪著他,他卻是嘿嘿笑著望著我,之前的沉痛陰郁一掃而空。
于是我知道,我這又是被人擺了一道。
只是不確定是“單獨犯案”,還是有人“串通同謀”。
醫生給陸方珣做了個檢查,說沒什么大礙,只要好好休息,減少走動,修養一陣子就能出院。
那時我才知道,據傳傷勢極重的那個人,其實只是腿骨折了一下,連我頭里的那點淤血程度都趕不上。
醫生走后,我還靠在不遠處的墻上,沒有靠近,也沒說要走。
正巧病床上的男人也在看我。
他看上去精神不錯,眼神也灼灼的發亮。
跟他對視了會兒,還是我先移開目光,垂下眼睛看向自己的腳面:“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會受傷的?”
陸方珣來了個答非所問:“你的條件我做到了,現在換你了。”
我頓了頓:“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什么?!?/p>
“那就現在答應?!?/p>
我沒說話。
他便接著說道:“我們結婚吧?!?/p>
……
我人生中最大,也是最荒唐的轉折點,應該就是七年多前,我莫名其妙地遇上了一樁婚事,不能拒絕,也不能逃脫。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生命里就稀里糊涂多了一個叫陸方珣的男人。
他最初只活在傳聞和我的想象中,后來,他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跟我朝夕相對、糾纏入骨。
在我們擁有婚姻之名時,只是相逢不識的陌生人。
之后離了婚,反而過得濃情蜜意,如膠似漆。
如果沒有那場變故,現在的我們又會變成什么樣。
我想不出來。
但我知道,今時今日,我們已經無路可走。
……
……“我們結婚吧?!?/p>
陸方珣跟我說完這句話后,我不覺得驚訝,亦不覺得激動。
他看上去也沒什么特別的神情波動,明明是在說這樣關乎一生的事,似乎誰都沒有投入進去。
我扯了扯唇角,邁開步子,走到床前,微微俯身對他說:“你應該累了,先休息吧,我有時間再來看你?!?/p>
陸方珣低應了聲,然后握住我的手,摩挲著我的無名指:“嗯,得找個正式的時間,正式的場合才能說那句話,戒指也沒準備,是我太著急了。第一次沒有機會,第二次,我會好好彌補。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