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說,她曾去惠城報社登報尋你,是去年年頭的事。后來她要接著找你,被她姑姑攔下了。她姑姑說了你不少壞話,不許她繼續(xù)找你。但這不是她的本意,她還是希望能找到你的?!闭f到這里,姚胖子有些不好意思,支吾低聲:“她最后還說,不管你接不接受她,反正你都是她的親人,這點永遠都不會變。”好半晌,袁博都一動不動,眼神沒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姚胖子開心笑了笑,低聲:“大哥,不管是嫂子,還是嫂子的父母,心里都是惦記你的。我也知道,你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嫂子有個什么事,你總是悄悄幫她解決……”“你知道個屁!”袁博似笑非笑罵:“少胡說八道!”姚胖子翻了翻白眼,哼道:“自從撿到錢包那回后,但凡刮風下雨,你總會悄悄去學(xué)校門口瞅嫂子。上回她在等公車的時候,有個小扒手要偷她的錢,是誰悄悄攔下的?氮肥廠的陳少爺惹哭了嫂子,是誰把人家的車給弄得修了好幾天的?”袁博微微有些尷尬,撇開了冷硬的俊臉。姚胖子嘿嘿笑了,繼續(xù)揶揄問:“嫂子的手鏈被她那小賊表哥給偷去當了,是誰掏錢買下來收在枕頭下面,還將林大寶的自行車給扎破了車輪?誰?。空l啊?是誰???”“滾滾滾!”袁博笑出雪白的牙齒,大罵:“你小子反了你!你誰啊你?你這么了得,干脆去搞偵探當偵察機算了!”姚胖子嘻嘻偷笑,抓了一把瓜子,咔擦咔擦吃起來。袁博沒再理他,將煙頭摁滅扔掉,從一旁的紙袋里取出兩塊干面,扔在臟兮兮的粘板上,開始準備晚飯。姚胖子吐掉瓜子殼,道:“二手貨車搞不下來就算了,活兒咱們還得接著干。哎!對了,你這身衣服都臭了,一會兒可別熏著嫂子,記得要換一身干凈的?!薄拔艺宜缮叮俊痹┍羌廨p哼:“無聊沒事找事干?”姚胖子嘴角的笑容收斂,驚訝問:“不是?你不去找嫂子?。克冀忉屒宄耍思覍δ闶窍喈斢行摹薄伴]嘴!”袁博手中的菜刀用力一敲,沉聲:“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不是跟你說過嗎?別瞎喊什么‘嫂子’!”姚胖子縮了縮腦袋,不敢再開口,埋下臉嗑瓜子。袁博眸光微閃,低聲:“肖叔叔和嬸子為人都十分和善,也很疼愛我。他們算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后的親人。至于我和她……不適合,是走不到一塊兒的。”他說得極快,似乎是在解釋給胖子聽,又似乎是給自己聽?!籼彀?,貨運站肖穎下課后去了一趟郵局,奔走了十幾分鐘的路,終于坐上末班公車,匆匆來到貨運站的大門口。早些時候暗沉的天空已經(jīng)黑云厚積,一場大雨即將來臨。她看了看天色,快步奔進貨運站。就在這時,大雨嘩啦啦往下傾倒!夏季的雨一般來得快也來得急,頃刻間到處都是水花。肖穎等在過道上,一邊張望來去尋著袁博。大雨滂沱,好些工人魚貫沖進站內(nèi),簇擁在過道邊上。有人認出她來,戲謔笑問:“喲!妹子,又來找大塊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