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川嘻嘻笑答:“裝起來嘛!好喝得很,咋能一口氣都喝掉。怎么也得留點兒晚上再喝!”“不行。”肖穎苦笑:“豆?jié){不經(jīng)放,冷了很快就餿了。這樣的濕熱天氣,食物更不禁放,豆?jié){更不行。留到晚上喝,可能會鬧肚子。”“沒事沒事!”老川搖頭:“俺有點兒能吃的就行,賤骨頭不怕什么餿的壞的?!毙しf聽著暗自心酸,溫聲:“今天這豆?jié){是博哥哥磨的,磨得有些多,喝也喝不完。你把這些都喝了,等你要回去了,我?guī)湍惆堰@葫蘆裝滿。”“那……那多不好意思?!崩洗ㄌ蛄颂蜃彀?,轉(zhuǎn)而呵呵,呵呵大笑:“俺喝了,就要多半葫蘆,行不?俺帶回去,分點兒給橋洞里的老伙計。”“好。”肖穎忙不迭點頭:“一會兒我給你加滿葫蘆?!崩洗ǜ吲d又感動,趕忙將早些時候聽到的內(nèi)容一一說給肖穎知道。“他們兩人喝酒去了,大白天的!俺沒能上樓,躲在角落里聽得不多。不過,昨晚俺上去溜了一圈,聽到林云寶在哭,說什么不行的話。”肖穎恍然點點頭:“謝謝您,我已經(jīng)知道了?!毕氩坏焦谜蛇€偷偷幫陳冰做假賬!氮肥廠那么大一家廠子,本來是惠城最重要的支柱企業(yè),卻最終成了一個空殼子。其中大部分原因是陳家搗的鬼。奢華無度,花錢如流水,利用職務(wù)之便偷竊集體利益用于一己之私。氮肥廠是大集體的企業(yè),可陳家卻貪婪將它當成自家的搖錢樹。遲早樹倒人亡,砸慘他們這些“砍樹人”!姑丈蠢笨膽子小,估計還不知道替別人做假賬是需要付出沉重的代價,輕則丟了職位沒了工作,重則被抓被起訴,甚至還要坐牢。姑丈傻愣愣,可陳水柱不會,他必定是利用這個來要挾他。林大寶整天游手好閑,林云寶賺的不夠自己花,整個家都靠氮肥廠這份工作在支撐。故此陳水柱輕松捏住林家的喉嚨,不許他們獅子大開口,將索賠將至最低幅度。套房都是氮肥廠的集資財產(chǎn),給出去只需在上頭簽個字戳個章。兩千塊對于陳家來講,也只是平時揮霍的一點兒小零頭。于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大丑事就這樣輕松打發(fā)了。老川忍不住提醒:“等大塊頭來了,你就麻利說給他聽。也不知道那家伙要打聽這個作甚,可他說要打聽,還給了俺錢,俺鐵定給他辦好?!毙しf低笑:“好,謝謝您。如果您有其他事要忙,就自個忙去,這事沒那么重要?!薄鞍骋粋€老叫花子!”老川嘻嘻笑道:“有啥好忙的?哪兒有得吃,俺就去哪兒。他媳婦,俺接著去打聽,你將家里的剩飯啥的留著,等俺來了,丟給俺就成?!毙しf眸光微閃,點點頭。“我和大塊頭都很忙,接下來我還要出遠門幾天。這一塊錢你拿著,是大塊頭讓我拿給你的。你有空就去幫忙打聽陳家和林家的事,等我回來說過我聽?!崩洗p眸發(fā)亮,吞了吞口水?!澳莻€——他之前給了俺五毛了……他還給???這事不難打聽,俺——俺一定盡力??!”語罷,麻利伸手將那一塊錢揪了過去,迅速藏進懷里,歡喜壓了壓,一副樂顛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