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子立刻屁顛顛跟上。開了一半的車窗，兩人各窩在座位上，迷糊睡起來。靠著睡不舒服，兩人半個多小時后就醒了，扭胳膊伸長腿。姚胖子忍不住嘀咕：“大哥，都八點多了吧？吃個飯至于那么久嗎？吃的是啥飯啊？”“你懂啥。”袁博低聲：“這是出差，任何花費都能報賬。他們自然得趁機(jī)敲一頓好的，借著請師傅的由頭，好好吃一餐。現(xiàn)在估計還在喝酒。等他們吃飽喝足了，自然會回來。”“啊？”姚胖子咕噥：“真好！背靠大樹好乘涼！”袁博嗤笑：“不是有一個單位就能一直安穩(wěn)度日的，甭羨慕。”“可俺還是羨慕呀！”姚胖子解釋：“俺媽說俺吃虧在沒文化，不能去工廠里當(dāng)技術(shù)工人，不然俺就能一輩子吃喝無憂。”袁博輕哼：“哪來那么多的悠哉日子？做夢吧！省城這邊去年倒閉多少大廠子，你知道不？都是集體企業(yè)來著！以前多少人想著靠著大樹乘涼，反正一輩子就賴上了，不愁沒工資拿。每個人都這么想，那些廠子能辦得久遠(yuǎn)？可能嗎？現(xiàn)在可不能這么想，尤其是咱年輕人。一個個都要靠樹，樹能不倒嗎？靠山山倒，靠人人倒！”“那……那俺靠啥？”姚胖子笑哈哈道：“那個——大哥，俺靠你！你鐵定不會倒！”“滾！”袁博睨了他一眼，問：“剛才我是怎么說來著？靠山山倒，靠人人倒。我不是人？嗯？人最應(yīng)該靠的人是自己！”姚胖子歪倒在座位上，吧唧嘴巴：“那還是算了吧。俺對俺自己沒信心。”“那誰能對你有信心？”袁博好笑反問：“你自己都信不得你自己，誰能信得了你？這些年你不都靠你自個嗎？靠你這渾身肥肉賺了一千多塊了！做什么覺得自己不行？”姚胖子目瞪口呆：“一千多？咋……可能那么多？”“這兩年多我拿給嬸子的那些錢，合起來就有一千四百多。”袁博答：“都是靠你自個的雙手賺的。”姚胖子激動起來，轉(zhuǎn)而哈哈笑了。袁博反問：“憑什么不能靠自己？你不一直靠著嗎？不僅這樣，你賺的錢還養(yǎng)了你整個家，弟弟妹妹們能吃飽穿好，都是你的功勞。好好干就行，甭胡亂羨慕！”“是是是！”姚胖子忙不迭點頭。快九點的時候，老薛和老陳終于互相攙扶回到小賓館。兩人醉眼朦朧，雙腿飄浮晃蕩，臉色酡紅。他們剛進(jìn)門，滿身的酒氣立刻熏得前臺的胖妹子破口大罵。姚胖子呼呼大睡，袁博則半醒半睡，怕睡沉誤了時間，一直保持警惕。前臺胖妹子的嗓門大，騰地大吼，把即便在車?yán)锏脑┒冀o吵醒了。袁博睨了胖子一眼，沒叫醒他，自個開門跳下車。他快步走進(jìn)賓館大門，聽到胖妹子破口大罵：“你們兩個作甚？！別過來！滿身的酒氣！別過來！”老薛瞇著眼睛，迷糊嘀咕：“婆娘，你咋變了那么多？好像變大不止大半……俺才出門一天，你咋就膨脹了啊？”胖妹子氣得滿臉通紅，尖聲：“你給我閉嘴！酒鬼！敢再胡說八道小心俺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