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兩人離開病房,在病房門關(guān)閉的一剎那,我輕輕吐了口濁氣。
初初醒來就聽見他們兩個在旁邊爭吵,再加上身體上的劇痛和疲憊,令我?guī)缀跸氩黄鸹璧骨暗挠洃洝?/p>
如今安靜下來,那些被我遺忘在角落的回憶逐漸浮現(xiàn)。
我記得,有人抱住了我。
在那種時刻,在只有我和慕北川的情況下,誰抱了我不言而喻。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
我隱約記得,好像有人問了我一些問題。
問了什么呢?
我忘了。
“歡歡。”
安旭冬推開病房的門,手里還拿著我的病歷單和繳費單子,我這才知道為何醒來時沒有瞧見他。
“旭冬......”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浮現(xiàn)的記憶在作怪,面對安旭冬時,我心中難免有些心虛。
就好像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盡管是危機(jī)時刻迫不得已的擁抱,并非我愿,可又的的確確發(fā)生了,我沒有辦法裝作沒發(fā)生過。
“你總算醒了!”安旭冬隨手將手里的東西放在床頭柜上,目光緊張的打量我,“你還好嗎?痛不痛?醫(yī)生說等麻藥過去之后可能會有些疼,止疼藥最好還是少用,如果實在熬不住......”
他絮絮叨叨,說出口的都是關(guān)懷。
我垂下眼眸,心底五味雜陳,不禁打斷了他的話,“你別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沒事了,腿傷成這樣疼一點是應(yīng)該的,只要康復(fù)之后不會變成瘸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那是肯定不會的,醫(yī)生說咱們來的還算及時,不過傷筋動骨100天,你可能要休息一段時間。”
“一百天?!”
太久了!
我還要工作呢!
“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我每月花銷很大,如果不上班可能就要破產(chǎn)了......”
其實那些錢我花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都是少數(shù),更多的是支付奶奶和媽媽每個月醫(yī)療的費用。
以及房費和生活費。
這座城市寸土寸金,在這里工作賺的工資是很高的,同樣,物價也高,我必須省吃儉用,才能在應(yīng)付高額的生活費之后再存下一筆錢。
如果三個月不上班,那就跟要了我的命差不多。
“可是你的腿傷的很嚴(yán)重,醫(yī)生說如果想不留下任何后遺癥,就必須要在床上躺著。”
我咬了咬唇,手里的項目已經(jīng)進(jìn)入白熱化,又怎么可能擔(dān)心這會兒前功盡棄?
“我可以坐輪椅!”
“不行!”
安旭冬一口回絕,看著我,又漸漸柔軟了眼神,“我能理解你想要賺錢的急迫心情,但是身體更重要,就算是奶奶也不會同意的!”
所以就需要他幫忙啊。
“你可以幫我。”
安旭冬瞪大眼睛,錯愕道,“你別打我的主意,這件事情我不會幫你的,我跟兩位奶奶持相同意見,都希望你先休假一段時間,在家里好好休養(yǎng)。”
我不說話了,只是慢慢低下頭。
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失落的氣息。
“你別這樣,賺錢固然重要,但你的身體更重要啊......”
無論他說什么,我都不回答。
把自己想象成一個失去了夢想和翅膀的小鳥,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頹喪落寞的氣息。
仿佛瀕死一樣。
最終,安旭冬還是妥協(xié)了,“你可以坐輪椅去上班。”
我倏然抬頭,“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