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奕?
姜離記得這個名字。
校長室,是他送的飯盒。
她目光掃過臺下,第二列第三排的位置,空著一個座位。
那男生......
沒錯了,就是他。
她記性一向很好,很多東西,看一眼便能記住。
人也是。
抬腳,她往臺下走。
在第三排停住,拉開椅子坐下。
劉玉見她坐對位置,又開始指揮班上同學早讀。
教室內又是一片書聲瑯瑯。
而此時的姜離才反應過來。
她沒課本。
之前她跟校長說的是自學,按理,自學也該有課本。
所以今天,她本該將這些課本帶來的。
然而她忘了。
實在是她之前都是私人教師授課,而課本教材等一切與學習有關的書籍,都不在她操心的范疇內。
每天上課,自有人給她準備好。
加之她上一次畢業到現在都已經快兩年了,實在記不起課本這種物件。
“沒課本?”
身旁響起一道好聽的男聲,混在朗朗的書聲里。
是她的同桌。
“忘了。”她答。
謝知奕從桌上抽出一本語文書遞過去,“今早是語文早讀,這是高二的課本,你將就用。”
“謝謝。”
姜離接過,翻看起來。
上面字跡雋秀,書面整潔,書角也沒有翹邊的痕跡。
看得出,是個愛干凈的人。
謝知奕看著她,有些好奇,“只是看,不讀出聲?”
“這課本我都能倒背如流,不用讀。”
“倒背如流?”
謝知奕似乎聽到一個很新的詞。
他重新審視起眼前的人。
第一次見她時,她穿著一身黑衣黑褲,頭發高高挽起。
目光瞥見她時,她面容白皙,可那雙眼,卻尤其冷。
像雪山上獨自綻放的寒梅,于天雪地間遺世獨立。
而今天,她穿著一身粉衣,頭發散在腰間,像個精致的瓷娃娃,卻依舊清冷如常。
姜離道:“對,能背。”
“那......能背一篇我聽聽?”
對這樣的要求,姜離從前絕不會答應。
她說能背就能背,何須向他人自證?
但,她現在是個學生。
左右現在也無事,就當背著玩。
“你想聽哪篇?”
“屈原《離騷》。”
他挑了整本書中最難的。
原以為姜離會從第一句開始背,卻不想她是從最后一句開始。
“亂曰:已矣哉!國無人莫我知兮,又何......吾將從彭咸之所居。”
她背到倒數第二段,謝知奕就喊停了。
又另外挑了幾篇文言文、古詩詞,或是課文。
無論是正背還是倒背,她沒有一絲卡殼。
這些知識就像是刻在她腦海里一樣,她隨之取用。
謝知奕實在好奇,“你怎么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