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甲板的泳池,正對著席蘭廷的房間陽臺。
為了不影響他睡眠,私人甲板上的地?zé)舳缄P(guān)了。
郵輪還在前行,夜空澄澈,天與海連成一片,早已分不清哪里是盡頭。
海面黢黑,只浪花在船舷蹁躚起舞。
云喬吹了片刻的風(fēng),心里知曉這地方很安全,除了她和七叔沒有旁人,更不會遇到歹徒。
可她后背緊繃著。
這是她心里的痕跡,平日在岸上沒什么感覺,一上船,這種隨時(shí)隨地的搖晃感讓她心緒難寧,她怎么都逃脫不開。
吹風(fēng)無法排揎,云喬一個(gè)轉(zhuǎn)身,跳入了游泳池里。
池水被下午的日光曬得暖融融的,這會兒也是溫?zé)幔駛€(gè)大型浴缸。
云喬把自己沉入水底,一動不動。
席蘭廷在她跳入泳池的瞬間,就從房間走了出來。
他不緊不慢。
云喬若是想zisha,她會跳海,而不是跳泳池。
所以,他知道云喬在煩悶。
席蘭廷視線好,夜幕也無法阻止他視物。
他看到云喬半坐在水底,鴉青色青絲在水中泅開,襯托得她肌膚勝雪。
他靜靜看著。
云喬憋悶,浮上了水面。
瞧見席蘭廷,她似嚇一跳,抬頭仰望他。
水珠沿著她瓷白緊致的面頰,滑過修長雪頸,落在她鎖骨上。
她像塞壬海妖,從海底爬起來,誘惑人心。
“七叔?”她叫了聲席蘭廷,濕漉漉頭發(fā)貼著面頰,她璨然眸子更明亮了。
眼睛有光。
席蘭廷撩起長衫下擺,脫了鞋,又把褲管卷上來,坐在泳池邊。
“水挺暖,你可以多泡一會兒。
”席蘭廷道。
云喬這會兒不好起來。
她沒穿泳衣,而是穿著襯裙與外套出來的。
跳下了的時(shí)候,她把外套放在旁邊,只穿了襯裙。
白色襯裙輕薄,沾水貼身,近乎透明。
水下沒有燈,還能遮蔽一二,出來就等于在七叔跟前袒露身體了。
雖然七叔也不稀罕看。
云喬沒有游泳,她半趴在泳池邊上,大半身子在水里,像只美人魚似的搖晃著自己雙足。
“七叔,我真有點(diǎn)成心里頑疾了,以后坐船估計(jì)都會害怕。
”云喬決定和席蘭廷聊聊,把她內(nèi)心的恐懼釋放出去。
要是一直憋著,一直害怕乘船可怎么辦?
云喬不能接受自己有這么巨大的弱點(diǎn),被敵人抓住了,她會很被動。
她知七叔不在乎。
要是對程立,云喬反而不敢傾訴,因?yàn)槌塘⒁欢〞参克f些好聽話逗她開心。
七叔不同,七叔會一針見血,戳破她最想要隱藏的軟弱。
云喬生了個(gè)大瘡,她現(xiàn)在需要有人替她戳破,放出膿血,再自己上藥等它痊愈。
“我能否告訴你?”云喬問。
席蘭廷:“隨你,我不會安慰你。
”
“我不需要安慰,就是想隨便說說。
”云喬道。
席蘭廷示意她開始說。
明明是很簡單一件事,云喬卻要轉(zhuǎn)個(gè)大彎:“我想和你說說徐寅杰,以及我們在香港遇到的事。
”
席蘭廷一臉“不聽也得聽、我怎如此倒霉”的無奈,點(diǎn)頭:“你說。
”
云喬和徐寅杰的事,她從未告訴過旁人,只他們倆自己知道。
當(dāng)然,徐寅杰有沒有說過,她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