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來的人,一個個面容熟悉,是自己的隨從和程立等人,還有云喬的丫鬟。
“小姐,我們到處找你。
”一瞧見云喬,長寧先叫嚷了起來,“還以為你們走丟了。
”
幸好程立說,船上的侍者肯定知曉他們?nèi)ハ颍识宦穯栠^來。
兩個人變成了一大堆人,公共甲板上沒地方坐,他們就換了個酒水廳。
公共區(qū)域也有好些個酒水臺。
船上一杯酒賣得特別貴,故而酒水臺最賺錢,零零總總有三四十個。
這屬于洋派作風(fēng),華人并不會無緣無故拿喝酒消遣。
在華人眼里,喝酒相當(dāng)于一次很正式的社交。
除非極個別,沒人在不需要社交的時候跑去喝幾杯。
當(dāng)然,也是因為華夏比較常見的幾種酒,比如說白酒、黃酒,喝起來趣味性不是那么強。
而現(xiàn)在流行的葡萄酒,雖然華夏也有,卻是洋派帶起來的風(fēng),它甜絲絲的,閑來無事湊一杯,倒也不錯,就像一杯飲料。
幾個人坐定,各自點了酒水,一邊閑聊一邊品酒。
話題說到了鋼琴,程立還揭短說云喬丑事:“她跟我打賭,一定要兩天學(xué)會彈一首曲子。
”
祝禹誠也練過鋼琴,當(dāng)即道:“太狂妄。
”
“是,我也說她狂妄。
她總仗著自己記性好,狂得沒邊。
然而真練起來,發(fā)現(xiàn)鋼琴也沒那么容易。
她為了贏,沒日沒夜練了兩天,吵得左鄰右舍怨聲載道,蕭婆婆叫人買了罐頭、香煙糖果登門賠罪。
”程立又笑道。
蕭婆婆是很會做事的。
高檔香煙、糖果和罐頭,是當(dāng)時廣州最流行的幾樣禮品,收到的人家自然很高興,也就原諒了云喬沒完沒了折騰他們的耳朵。
“后來學(xué)會了?”席蘭廷接話,他似乎對這個后續(xù)很感興趣。
從來沒聽云喬說過。
蕭婆婆曾經(jīng)在廣州生活過幾年,而她在廣州也有生意,每年都要去一兩次。
云喬從小到大常去廣州。
她如果跟管事們?nèi)ィ妥≡诔碳遥碳冶娙撕苁臁?/p>
程立的姑姑還認了云喬做干女兒。
“學(xué)會了。
”程立笑道,“只不過,兩只手連同手臂,全腫了,好幾日都吃不了飯,需要人喂。
”
眾人都笑起來。
云喬無力扶額。
席蘭廷也打趣她:“小時候怎么如此軸?”
“這叫做事勤勉。
”云喬給自己挽尊。
但程立拆臺:“就是很軸,至今也是這個性格。
云喬從小就不相信沒有她做不到的事,故而想學(xué)一樣?xùn)|西就拼命。
你們知道她學(xué)汽車的事嗎?”
祝禹誠在旁邊,也是笑得不行。
云喬現(xiàn)如今這般美艷,小時候肯定特別漂亮。
這么個漂亮又愛一根筋的小姑娘,肯定特別討人喜歡。
“……二哥,你饒了我吧!”云喬在旁邊捂臉。
程立這是把她公開處刑,要將她小時候的丑事都說一遍。
他有點像個慈愛的老父親,借口吐槽,其實字字句句帶著炫耀。
他說云喬兩天就能學(xué)會鋼琴,這口吻里的得意,誰都能聽出來。
席蘭廷和祝禹誠對她的往事很感興趣,都會鼓勵程立多說一點。
于是這個下午,他們拿云喬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