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把他們一家子送走后,我就聯系了人去找宋之煬。
周時彬叼著煙,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斜眼瞥我:
真幫他們要我說,讓他們自生自滅得了。
我低頭整理文件,語氣平淡:
答應了的事,總得做完。
他嗤笑一聲:你倒是講信用。
于是周時彬也投入了找人的行列中。
第三天早上,我站在周時彬家的陽臺上抽煙。
晨霧還沒散盡,遠處城市的輪廓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周時彬端著兩杯咖啡走過來遞給我一杯。
人找到了,在澳門,輸得只剩條褲衩了。
我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清晨的空氣中緩緩散開:錢呢
還剩三成左右。不過......周時彬露出譏諷的笑容,他名下那套別墅倒是值點錢。
我點點頭,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
賭徒的下場從來都是這樣,區別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下午,我約了黎安蓓在律師事務所見面。
她比上次見面時更加憔悴,眼睛下面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看到我時,她的嘴唇顫抖了幾下,最終什么也沒說。
律師把追回的部分財產清單推到她面前時,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云生,這些錢......這些錢都給你。我不要了,我們......
簽字吧。我抽回手,把那份約定不再見面的書面合同往她面前推了推,今天把所有的都辦完。
她的眼淚砸在協議上,暈開一片水漬。
大姨姐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手續辦完已是黃昏。
轉身離開前,黎安蓓突然沖到我面前:
你就這么恨我嗎五年......五年的感情你說扔就扔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
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孤單地拖在地上。
我搖了搖頭:我不恨你,我只是不愛你了。
而且,是你先越軌的。
她的表情瞬間凝固,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冰水。
做完這一切,我就坐上了回基地的車。
手機里最后一條短信是黎安蓓發來的:
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能不能......
我沒看完就刪除了。
車窗外,城市的輪廓漸漸遠去。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車輛在山路上輕微的顛簸。
基地的守衛看到我時,立正敬了個禮:沈工,歡迎回來。
我點點頭,拎著行李走進大門。
穿過長長的走廊,實驗室的燈還亮著。
同事們看到我,紛紛打招呼:
老沈回來啦!
休假愉快嗎
就等你了,新一批數據剛出來......
我換上白大褂,走到自己的工位前。
電腦屏幕上,復雜的數據流正在跳動。
這一刻,我突然感到一種久違的平靜。
晚上,我站在基地的天臺上。
這里的星空比城市里明亮得多,繁星像撒落的鉆石般璀璨。
山風拂過臉頰,帶著草木的清香。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一下。
我掏出來看了一眼,是系統推送的天氣預報。
屏幕上方,信號格顯示著無服務。
我笑了笑,把手機關機,放回了口袋。
從此,世間再無沈云生。
只有深山實驗室里,那個代號為S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