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臉色煞白,額頭上更是布滿豆大的汗珠,頭發(fā)都被打濕了。“夫人,做噩夢了嗎?”紅衣披著棉衣,快步沖了進來。白璃煙疲倦地點了點頭,“沒什么,就是做了個噩夢,你回去睡吧。”見紅衣猶豫,她輕松一笑,道:“我沒事,回去睡吧。”她給自己掖了掖被角,就閉上眼睛繼續(xù)睡了。心知夫人擔心將軍安危,紅衣不再多說,趕明兒讓鐘太醫(yī)給夫人開一副安神茶,定然有用。想罷,她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關上房門。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見,白璃煙悄無聲息地睜開眼睛,輕嘆一聲。夢里的畫面太真實了,她甚至感覺鮮血灑在她臉上,溫熱、黏膩。“蕭慕寒……”她低聲呢喃,正因為明白蕭慕寒的苦心,才更不想讓他獨自一人面對這場艱險的戰(zhàn)爭。南宮筠受傷,夏國定然惱羞成怒,揮兵壓境。這些年江國休養(yǎng)生息,不少地方的兵馬都懶散下來了,突然起了戰(zhàn)事,人心惶惶。加上傳聞蕭慕寒死了,百姓們心中的戰(zhàn)神死了,人心也亂了。但這也有好處。江國不知道蕭慕寒活著,夏國更不知道。就連南斯,恐怕都認定蕭慕寒死了。到時候來個出其不意,兩軍交戰(zhàn),定能亂了夏國軍心。只是不知道這樣能堅持多久。她皺緊眉頭,腦子里亂哄哄的,一時想到兵馬,一時想到糧草。感覺一眨眼的功夫,天就大亮了。紅衣端著熱水進門叫她起床,說云嵐熹又來了。她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嵐熹公主怎么又來了。”“本公主不能來嗎?”云嵐熹耀武揚威地走了進來,氣哼哼地坐在窗邊,“太子哥哥說,你傳話來,讓我不要見沈卿卿,有什么話,你們替我傳達?”白璃煙就知道她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無奈地點頭,“她詭計多端,萬一傷了你,將軍府承受不了皇上皇后的怒火。”云嵐熹想,這倒是真的,蕭慕寒一死,將軍府就不是名副其實了。白璃煙連個孩子都沒有,不過這樣也好,還能改嫁。這個念頭閃過,她興致勃勃,可還是被她自己壓下去了。別把白璃煙的傷心事勾出來了。“也罷!”她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幫我告訴沈卿卿,下次讓本公主遇上了,本公主剮了她!”她挺起胸膛,目露兇光,“記住我的氣勢沒有?一定要嚇到她。”見她執(zhí)著又幼稚的樣子,白璃煙哭笑不得,讓紅衣告訴陳澤,一定要嚇唬到沈卿卿。云嵐熹這才心滿意足。“公主不回去嗎?”云嵐熹安穩(wěn)地坐著,讓她有些頭疼。云嵐熹聞言,嘴巴一癟,“怎么?本公主就喝了你一杯茶而已,就迫不及待地趕我走啊!”控訴的眼神看得她太陽穴直突突,連忙道:“喝,公主喝撐我都沒意見。”云嵐熹這才滿意,又讓丫鬟給她泡杯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