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有話,可以直說。”白璃煙氣定神閑地坐下,兀自倒了一杯清茶,里面飄出的潔白茉莉花,讓她微微一頓。見她這動作,白丞相眸底劃過一抹慈愛,可也只是片刻,就煙消云散了,只剩下冷漠和嫌棄。“做事只會嘩眾取寵,是不會長久的。”他意有所指。白璃煙嘲弄地抬頭,“嘩眾取寵,不也嘩眾了嗎?起碼,我站在了人群中間,倘若有一天撕破臉皮,我起碼有自己的底氣。”“你還真想背叛我!”白丞相眸底頓時一片森冷,一字一句道:“你別忘了,你姓白,你身體里流淌的,是我白家血脈!”“我沒忘。”白璃煙把玩著手里的白瓷杯,上面的雕花,隱隱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也罷。她自嘲地嘆息一聲,對上丞相憤怒的目光,“正是因為沒忘,才會對丞相府一再忍讓,才會對夫人所作所為視而不見,否則,你以為我沒發現我名下的鋪子,收入都進了她的口袋嗎?”“白璃煙,母親都不叫了嗎?”白丞相怒氣沖沖地看著她,眼神里透著不喜和厭惡。她嘲弄地看著她父親,在朝堂上叱咤風云的白丞相,其實,丞相夫人很多事情,他都知道,不過是,沒有拆穿罷了。是因為宋蓮玉的身份,還是因為他們的感情呢?白璃煙不得而知,但她爹就這樣縱容著宋蓮玉,讓她心寒不已。就好似,他從未真正愛過她娘親。“可我還叫你父親不是嗎?父親。”她咬重了“父親”兩個字,就好像在嘲諷他,從未真正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從始至終,都只看到了他對宋蓮玉的縱容。白丞相就這么看著她,最后,還是沉重地嘆息一聲,道:“我讓人交代,告訴你低調一點,你為何不聽?倘若被皇上知道你那神醫的身份,你以為自己能逃一死?”白璃煙眉梢輕挑,她早猜到了,她爹,一定知道她白柒的身份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偏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難不成,她身邊還有白丞相安排的人?白丞相眸光一冷,呵斥一聲,讓她不要多問。心知他不可能告訴自己,她也沒強求,“父親是擔心我拖累相府嗎?放心,皇上這么器重白府,我這個出嫁女,也只能牽連到將軍府。”“對了。”她對上白丞相的目光,輕笑一聲,道:“我今日來,是想要回我娘親的遺物,那支玉簪。”玉簪……白丞相眸底頓時化作一片森冷,“放肆!”他一掌拍在書案上,周身氣息冷得可怕。白璃煙面不改色地對上他憤怒的目光,淡淡一笑,道:“不過是我娘親的遺物,父親氣什么?還是說,惱羞成怒了?”“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不要再找玉簪,它不會是你的。”白丞相強壓下心底怒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玉簪,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