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寧貞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站在魏時云的身邊,靠在魏時云的肩膀上看向床上的四月:“姐姐什么時候才會醒呢。”魏時云目光紅了紅,低聲道:“很快就會醒的。”萬寧貞嗯了一聲,跟著魏時云出去時正好撞上了正進(jìn)來院子里的顧容珩。兩人四目相對,顧容珩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錯身而過。魏時云站在原地愣了下,轉(zhuǎn)頭看向顧容珩的背影,又默默回頭。—————四月是在半夜醒來的。醒來的時候睜開眼,腦海里一片空白,怔怔看著床帳出神。眼前的東西還有些模糊不清,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思緒漸漸回到腦海里,她的心里只有夫君和明夷。眼睛眨了眨,她吐出一口氣,這才漸漸感覺身體的觸感漸漸真實(shí)。連忙轉(zhuǎn)頭往旁邊看去,就看到床邊的長椅上,顧容珩靠在上頭已睡了過去。那眼底的疲倦憔悴,以及那皺巴巴的衣裳,領(lǐng)口也沒有整理好,頭發(fā)散在身后,在暖色燭燈下,看起來盡是疲憊。以前從來一絲不茍的人,儀容冠發(fā)都分外在意,永遠(yuǎn)都雅致與慢條斯理,如松如月,如今竟這樣凌亂。一瞬間的心疼讓四月紅了眼眶,費(fèi)力撐起身子起來,伸手握在了顧容珩搭在床沿上的手指。“夫君......”溫?zé)岬臏I珠砸落在手背上,顧容珩歷來睡的淺,一瞬間睜開眼,側(cè)頭卻看見四月正撐著身子看著他落淚。他愣了幾瞬,難得的遲鈍。四月卻忽然伸手環(huán)在顧容珩的脖子上,半身埋在他懷里哽咽:“夫君,對不起......”“四月明明不想讓夫君擔(dān)心的,還是讓夫君為我擔(dān)心了。”如同以往一樣溫軟的觸感,那樣的真實(shí)。顧容珩眼里熱了熱,伸手就將四月緊緊的環(huán)在了懷里,聲音沙啞顫抖。“四月......”四月抬起落滿淚痕的臉頰,一雙淚眼看著顧容珩:“四月做了一個夢。”“四月夢見自己正溺在深水里,低下有無數(shù)的手想要抓住四月。”“可是四月看見了水面上夫君抱著明夷在焦急的等我。”“明明我就在水下,夫君卻看不見我。”“我便用力往上游,只想能重新回到夫君身邊。”顧容珩抱緊了四月,輕輕在她耳邊低語:“因?yàn)槲颐咳斩紩谒脑露呎f話,四月才會找到我。”四月眼里的淚水更甚:“對不起......”顧容珩嘆息,將四月落到臉頰上的發(fā)絲別到耳后,深深看著四月的眼睛:“四月,不怪你。”“怪我,都怪我......”“要是我能多陪在你身邊就好了......”陳嬤嬤是早就聽到里面的動靜的,站在簾子外看著里面的擁著的人影,還是將丫頭都攔在了外面。這場景誰忍心去打擾,那綿綿低語,就連她聽了都要落淚,舍不得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