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0
這些天,我和婆婆表面不合,其實暗地里都在調(diào)查當(dāng)年的事。
婆婆在知道兒子被偷換后設(shè)想了很多糟糕的結(jié)果。
她想過他可能大字不識,可能倍受虐待,也可能是個殘疾。
可她唯一沒想過的可能就是,
他死了。
那天下了細雨,她尋到一處荒郊。
放眼望去布滿大大小小的土坡。
按照指引走到一個小坡前,淚水和雨水交織,共同見證了這樁悲劇。
我在她身旁撐起一把小傘。
她沒管,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帶兒子回家。
人前體面的婆婆徒手挖著,后來我也扔了傘,陪她一起。
那天我們手都挖出了血,一起把小敬先帶回祖墳埋葬了。
房間里加了一個小小的牌位。
每年悼念時,又多了一個記掛的人。
「敬先,回家了。」
11
我們起訴了李秀琴,以拐騙兒童和虐待兒童的罪名。
法庭上,李秀琴囂張之極,一口咬定當(dāng)年不是故意偷換,是無意抱錯來推卸自己的責(zé)任。
可她忘了,活人能說話,死人也能說話。
在尋找證據(jù)的過程中,我們沒有放過每個細節(jié),包括她死掉的老公。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找到個趙偉東生前的酒肉朋友。
那個人一聽我問孩子的事就跑,躲躲閃閃。
在逼問下,他良心難安最終松口了。
原來,趙偉東有次喝多,不小心把偷換孩子這件事說了出來。
現(xiàn)在他的兒子過著軍官的好日子。
然而,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這個朋友在酒局結(jié)束后,就把飯店的監(jiān)控拷貝了一份。
就是想等這個孩子回頭出息了,他也能跟著敲詐一筆。
沒想到,事情提前爆發(fā)了。
還是以這樣的發(fā)展。
這段三十分鐘的視頻,直到二十年后才被公之于眾。
看著已故丈夫繪聲繪色的描繪著,李秀琴癱坐在原地,臉色煞白。
她指著屏幕,驚恐道:
「他都死了,死了!死人的話怎么能作證」
婆婆看著發(fā)瘋的李秀琴冷靜的可怕。
「我還要呈上被告李秀琴虐待兒童。」
只是她顫抖的雙手出賣了她。
那份薄薄的幾張尸檢報告,卻是小敬先生不如死的五年。
從骨骸受損程度判斷出,他生前遭受了各種擊打和暴行。
脊骨和腿骨變形嚴重,是長時間承受重物造成的。
而且骨骼偏小,完全不是這個年紀正常的范圍,存在嚴重的營養(yǎng)不良。
我不敢想,婆婆看著這些的時候心里該有多么痛心。
......
最終,鐵證如山下,李秀琴被判處無期徒刑。
「怎么會這樣......」
李秀琴抓著桌子,眼神胡亂瞟著。
可惜,她沒辦法翻供了。
就在她以為一切都結(jié)束的時候,婆婆申請剝奪鐘敬先所享受的一切先烈遺孤待遇。
那就包括撤職,以及一切榮譽頭銜和優(yōu)待。
這么多年的努力毀于一旦。
「不行!」
被押解到半路的李秀琴聽到這話,立馬激烈的反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