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道,“如今府里只有八十余個下人,這還是帶著各房主子貼身伺候的人,若是減去這些貼身的下人,減去廚房和外院的小廝,真正能用的,也不過五十來人,筵席咱們安排了五十桌,每桌總得有三五個人在看顧著吧?別到時候客人想上個茅房都無人領路,那就真鬧笑話了!”趙老夫人知道她說的是實情。可是,趙家這會是真拿不出銀錢了,她看著莊氏,“這些銀錢,你先墊著,等喜事辦完了,我再貼補給你吧!”莊氏平日里省吃儉用,想來藏了不少私己。這些私己她存著也沒用,正好拿出來,解趙家的燃眉之急。想來莊氏也不會不同意。趙老夫人的如意算盤打的‘哐當’作響。莊氏看著趙老夫人那惡心的嘴臉,便知她這是要坑自己的私己。她心中惡寒,卻不得不耐著性子解釋,“母親,給周家下聘的時候,我已經將手頭上的銀子全都貼進去了,眼下,我真的再拿不出銀錢,還請母親體諒兒媳!”又想讓她干活,又想榨干她的銀錢。這種黑心肝的事,也就只有趙家能做的出來。趙老夫人冷哼一聲,“下聘的時候不是給了銀子你么?哪還用你自己貼?”下聘那一萬兩銀子,可是她賣了首飾才湊齊的。莊氏不想拿銀子出來,竟編出這樣的謊話來。趙老夫人心中有火,但在這個時候卻不好對著莊氏發。畢竟,趙家如今已經夠亂了。若是莊氏也像江慈那樣撒手不干了,那趙家這里里外外,就真沒有人操持了。“下聘的一萬兩現銀,確實是沒差,可下聘還有些旁的東西,雖瑣碎,也是要銀錢的,我前前后后采買花了一百三十兩銀子,全是我自己掏的!”說到這個,莊氏心都在滴血。這一百三十兩銀子都是她平日里省吃節用,以及幫人做繡品賺的,存了數十年,才存了一百三十兩銀子。蘭姐兒今年十三了,再過兩年就要議親了,她這個做母親的,總要為她準備些嫁妝吧。還有鴻哥兒,今年也十歲了,若不是家中貧窮,也到了該拜師的年紀了。這些錢她原本想留給兩個孩子的。可趙家辦場喜事,便將她辛苦存了十年的銀錢,全都揮豁完了。揮豁完了還不止,他們還不滿意,覺得她這沒辦好,那沒辦好。她是滿肚子委屈,無處訴說。只能爛在肚子里!趙懷素沒好氣道,“不過是一百三十兩銀子而已,你用得著這樣斤斤計較嗎?我給了一千兩銀子,都沒你聲大!”莊氏看著趙懷素,氣的手指微微發抖,“一百三十兩銀子,三妹妹自然是看不上,但這一百三十兩銀子對于我來說,便是全部,是我大房的吃飯錢!”趙懷素冷笑,“說的好像我們趙家沒給你吃似的!”莊氏想說,趙家確實沒給她吃。畢竟她丈夫趙懷忠每月的月錢,可是如數上交給公中的。若不是上交,趙懷忠每月那六兩銀子的月錢,也足夠他們大房好吃好喝,還有剩余!可她到底沒說出口。畢竟,現在說這些,并無意義。分家也是不現實的。趙懷忠愚孝。不可能會同意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