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吼道,“江沇,你別忘了,我兄弟是禮部侍郎,官拜三品,比你江家有過之而無不及,你若休我,我必不會讓你在官場上好過!”江沇少年入翰林,可十幾年過去,卻郁郁不得志。混到至今,仍舊只是個六品小官。直到近期寫的一篇策論入了文治帝的眼,這才稍有起色。鄒氏知道江沇胸懷大志,卻不得一展才華,始終是他心中的痛。她懂江沇的痛。也懂怎樣才能讓江沇更痛。江沇若是真敢休她,那她就與江沇魚死網破。鄒氏以為她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江沇定會為了前程有所考量。卻不曾想,江沇想也未想,“請便!”鄒氏不可置信,“你真不在乎你的官位和前程?”江沇道,“若我的官位和前程需要我違背良心道德去維持,那我寧愿不要!”“那欽陽呢?你就不考慮他的前程?”江沇冷聲,“我相信欽陽定也不會為了自己的前程而不講良心道理!”鄒氏跌坐在地上。她不想被休。更不想離開江家。但要她拉下面子去向江沇道歉是不可能的,向江慈這個棄婦低頭就更不可能了。環翠趕緊向江沇跪下,拼命的朝著江沇磕頭,“三爺,奴婢求您原諒夫人一回吧,夫人已經知錯了,她不會再犯了,求三爺看在大公子和碟姐兒的份上給夫人一個機會,三爺要罰就罰奴婢,就當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三爺開恩啊......”可江沇心意已決,“你不必為她求情,我心意已決!”一句‘心意已決’讓鄒氏徹底絕望。她哭了起來,哭的肝腸寸斷,哭的聲嘶力竭。可不管她眼下有多難過,都再激不起旁人一絲的同情。環翠見江沇無動于忠,便又跪爬向江慈,“五姑奶奶,奴婢代夫人向您道歉,求求您,放夫人一條生路吧,只要五姑奶奶肯放夫人一條生路,奴婢愿為五姑奶奶做牛做馬!”江慈冷聲道,“你不該求我放她一條生路,而是該求她放我一條生路才是。況,這是兄長的意思,與我無關,她的路是生路還是死路,都是她自己走出來的,并不是我畫出來的!我無能為力。”她不是圣人,更不會為一個一心要傷害自己的人求情。鄒氏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是罪有應得。她無法同情。環翠又連忙跪爬到江致面前,“老爺,您是一家之主,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奴婢向您保證,我家夫人往后絕不會再犯,若是她再犯,那老爺隨時可以拿了奴婢這條命去,老爺開恩啊......”江致伸手將環翠扶起來。他看了一眼江沇,又看了一眼鄒氏。他對兒子的決定沒有意見。他年歲已高,江家遲早要交到江沇的手上。江沇當有決斷權。“這事,我會告知族人,擇日將鄒氏從江家族譜上除名!”“至于鄒家,老夫會親自向鄒氏二老說明情況,若是要鬧到請族老談判,老夫亦奉陪!”江致說完這句,轉身就走。他尊重江家每一個人。但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他的女兒。這一次,無論江家要面臨什么。他都決定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