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雪如砒霜傾瀉，程墨白盯著馬可尼r-105型短波接收機跳動的指針，耳廓被加密電波震得發(fā)麻。波長旋鈕剛擰過157兆赫，那個幽靈般的"雪割草"呼號突然變異——摩爾斯電碼的節(jié)奏里摻進類似鋼針劃玻璃的物理雜音，接收燈管爆出細碎的藍火花。
他扯下羊毛圍巾時帶落窗欞積雪，冰晶簌簌落在密碼本上。泛黃的紙頁間夾著父親最后一封家書的殘片，鋼筆水漬暈染的"冬至采割"四字旁，隱約可見暗褐色藥汁痕跡。程墨白用鉛筆尖在"雪割草"三字旁標注星號，想起三日前截獲的關東軍密電："雪割草計劃進入二期，7號實驗體腦橋移植成功。"
"冰……窖……"鉛筆尖在電碼紙上犁出深痕，他對照著《華北密電碼本》，那枚櫻花圖案在特定角度會浮現(xiàn)"731"字樣。
蒸汽機車噴出的白霧裹挾著煤渣味撲面而來，程墨白后退半步時，后腰撞上月臺邊的鑄鐵信號燈。銹跡斑駁的燈柱上留著彈孔，正是去年軍統(tǒng)鋤奸行動留下的痕跡。張明遠突然轉(zhuǎn)身，北斗胎記在雪光下宛如隱現(xiàn)的星圖，他喉結(jié)動了動，電子發(fā)聲器突然發(fā)出電流雜音："哈爾濱……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