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額頭磕得太響,鮮血把地板都給染紅了。
唐愿本就忌憚劉洋,因為警察說過,劉洋是個極端人格的人,這種人一旦認定了仇人,不把對方扒下一層皮,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劉洋還在繼續磕頭,磕到快暈過去。
唐愿看不下去了,語氣淡淡,“我放你出來,是因為你舅舅給了我百分之八的股份,你不怨?”
“我該怨的人是我,是我嫉妒杜絳,憑什么我在地獄里煎熬,他卻能節節攀升,明明以前他都比不上我的,憑什么我家支離破碎,他卻還有愛他的爸媽,我嫉妒他......”
唐愿抬手,費了點兒勁兒才把繩子解開。
繩子落在地上,全都是血跡。
劉洋緩緩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走去。
唐愿想了想,還是開口,“你去找沈闌松復仇?你知道沈闌松是誰么?那是沈晝的二叔,沈晝是沈氏集團的總裁。”
劉洋的腳步頓住,轉身,在她面前跪了下來,“唐愿,求你指條明路。”
唐愿不喜歡這種極端性格的人,當初在警察局,他死都不肯松嘴自己背后指使的人,寧愿坐牢,玉石俱焚。
這種人很危險,但要是利用得當,何嘗不是手里的一把刀。
她在腦子里把很多人的名字都給過了一遍,然后她想到了盛聞青,嘴角彎了起來,“你跟我過來。”
一旁就是小巷子,有些話不能光明正大的說。
劉洋走了進去,恰好杜長峰的那個保鏢追了過來,看到唐愿,幾乎是下意識的擋在劉洋的面前。
唐愿有些驚訝,“你是?”
“唐小姐,我是杜先生的保鏢,杜先生希望我送劉少爺出國。”
唐愿點頭,其實她挺欣賞杜長峰的,她去風華之前,就把這幾個男高層的所有資料全都查干凈了,杜長峰是唯一一個手里沒有人命的人,而且他沒有主動逼迫過人,他只是選擇袖手旁觀,在那樣的一個染缸,唯有心腸足夠冷硬,才能存活下去。
所以她一直都清楚,杜長峰不好對付,可惜他有劉洋這個軟肋,而劉洋不爭氣。
劉洋一瞬間在保鏢的面前跪下,“我要給舅舅報仇!”
保鏢的眉心擰緊,臉色寡淡,“劉少爺,杜先生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跟我走吧,飛機還有三個小時起飛,現在過去還來得及。”
劉洋跪著不說話,唐愿也就開口,“如果劉洋家里不出事兒,他應該會是那一年的高考狀元吧?可惜以前過得太順風順水,再加上杜長峰為人沉悶,什么都不主動說明,兩人的誤會才會越來越深,如果一早就互相解開心結,劉洋也不會墮落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沒發現,他現在有心結了么?不自己解決,就算去了國外,依舊會渾渾噩噩,咱們華國禁毒,國外這玩意兒可泛濫的厲害。”
這種天生聰明的人,要么站到頂端,成為人上人,要么就是極致的墮落。
老天爺給他們開了一扇窗,當然也會關上其他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