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反應過來,要起身掙扎,不等屋里的男人們有反應,韓氏已經三步并兩步站到王氏身邊,一雙手用力壓著劉氏肩膀。
要不是不能受人話柄,怕被人瞧見,她都想直接踹劉氏膝蓋骨一腳。
要說她和劉氏有什么大仇大恨,那自然是沒有的。
她今日這般,分家前明里暗里的擠兌和偷奸耍滑是一,攛掇她鬧分家就是二!韓氏看著不聲不響,實際腦子里總有彎彎繞繞。
陳宛也好,宋梔也好,這倆全陳家最大的寶貝疙瘩一個出事就夠劉氏喝一壺的,何況是同時出事?
公婆容不下劉氏,小叔容不下二房。
證據?呵,上有公爹婆母,下有小叔小姑,又不是定罪要把她扭送衙門,休妻罷了,哪里需要證據。
以后能沾小叔一家多少光暫且不論,若二叔不肯休掉劉氏,便能把二房趕出去,他們家就能多分一杯羹。
陳家父子三人一齊動作,把自己的妻子拉開,王氏仍喘著粗氣,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韓氏眼皮依舊耷拉著,劉氏就比較慘了。王氏的那一耳光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又有韓氏按著她肩膀,要想不被按趴在地上,雙手只能拄著地面。她反抗不了分毫,只有挨打。
劉氏恨死了,哭聲凄厲,聽著就知道她一定受了好大的委屈。
也許是受委屈了,可比起痛失愛女,她哭成這樣就小題大做得很,只讓人覺得她是在做戲。
陳二不相信劉氏,確切說是不相信劉富。事已至此,只有相信劉富,才能把今日的一切甩脫干凈。
偏偏他娘提到了劉氏希望小妹死的這條。
那一瞬間他看到了妻子震驚的眼神,同船共枕近十年,他知道她這是被說中了。
那是他的親妹妹。
陳二痛心疾首,兩個聲音拉扯著他。
“你閉嘴!哭什么哭!你不叫劉富過來,哪有今天這檔子事!”陳二怒斥劉氏,想讓她安靜下來。
劉氏不可能安靜,她必須胡攪蠻纏,這樣想著,就要爆發出更大的哭聲,可王氏神色淡淡的模樣,竟讓她嚎不出來,她開始低聲抽噎著,好像是被丈夫呵斥住,忍氣吞聲起來。
王氏這時已經冷靜下來,她整理了下有些散亂的頭發,笑了一聲。
“你哭我打你嗎?你就是好日子過多了,不知道別人家的兒媳婦都過得什么日子。”
這年頭,做人兒媳婦的,挨下巴掌算什么。讓你生孩子,讓你操持家務,讓你下地干活,讓你歇不下死不了的,這樣的兒媳婦也多了去了。
“我還是對你太好,跟你家一樣不拿你當人看,你反而能學乖。”
王氏自言自語著,似乎真的在思考怎么折磨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