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看在眼里,臉上沒有什么情緒,抽回了自己的手,低聲道:“母親不必說這些,要說什么直說便是。”林氏看著四月的手從自己手里抽出去,那臉上疏遠(yuǎn),漠然無色,好像坐在她旁邊的不是她母親,而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林氏捏緊了手上的帕子,對著四月輕輕道:“長安的夫君整日賭錢,家里賠的宅子都賣了,她那夫君為了躲債就跑了,那催債的上來,長安沒法子就跑過來與我住在一起。”“可是現(xiàn)在債主追上來,都追到魏家了,那么多銀子,我們怎么賠的起?”“現(xiàn)在他們?nèi)杖諄眙[,又是些不要命的無賴,我們到底是被折磨的沒法子了?!薄叭缃裰幌刖土粼诰┏嵌阒俨辉富厝チ??!绷质弦徽f完,魏長安就一下對著四月跪了下來,哽咽道:“姐姐,先前是妹妹錯了,妹妹不該陷害姐姐的?!薄澳侨詹皇墙憬阃频拿妹茫乙步o母親說了的?!薄艾F(xiàn)在妹妹只求姐姐能救救妹妹,我還有一個不到三月的孩子,再回去的話,日子當(dāng)真過不下去了。”“現(xiàn)在姐姐金尊玉貴,就可憐可憐妹妹吧?!薄爸灰憬阃赣H說,父親就不會趕我回去了。”四月默默聽著,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魏長安,微微錯開了身子,滿眼失望。她失望的是,母親在得知了魏長安做過的那些事情后,居然依舊這么護(hù)著魏長安,那她所受的委屈,又有誰來關(guān)心過。她不奢望母親能因?yàn)橐郧板e怪她的事情對她有愧疚,但她如今只字不提,只當(dāng)事情過去,她依舊無法理解。好在她已經(jīng)從過去中走回來,再不會感到傷心。她低頭看著魏長安低聲道:“這是你自己的事情,為何要求別人?”“你現(xiàn)在求我,不過是我尚能幫到你,但有一日我落魄了,你恐怕還會在我身上踩一腳?!薄安贿^我自然不會在你身上踩一腳,但我也不會幫你。”林氏聽了這話臉色一變,哭著看向四月:“明月,她好歹是你的妹妹,就算不是親的,可她也在我與你父親身邊侍奉了這么多年,你不過一句話的事情,幫幫你妹妹不行么?”四月皺眉看著林氏,滿眼嘲弄:“母親也說了,與魏長安有關(guān)系的人是你與父親,與我何關(guān)系?”“莫不是魏長安還在我身邊陪伴了十年?”“況且讓魏長安回去是父親,不是我?!彼陬櫢隽耸昱?,魏長安頂著她的名字在魏家享受著一切寵愛,又有什么可委屈的。林氏聽的一愣,臉色僵了僵,緩和了眼神對著四月道:“明月,母親知道你之前也受過許多苦?!薄爸皇悄悻F(xiàn)在日子好了,如今是首輔夫人,往后還有天大的富貴等著你?!薄澳忝妹糜肋h(yuǎn)都比不上你的?!薄澳阋幌M忝妹昧粼诰┏?,便做主替你妹妹還了那些賭債吧。”“那點(diǎn)銀子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不過你頭上的一根金簪,你耳上的一顆珍珠。”“你動動手指就能救你妹妹啊?!薄皼r且你父親為什么要趕長安走,不也是顧及著顧首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