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倒是聽話,得了母親的準(zhǔn)話,又在母親的懷里蹭了蹭,還聽了聽母親的肚子,這才乖乖跟著嬤嬤回院子去。溫心一走,屋子里就冷清沉默下來。四月擺手讓屋子里的人都退出去,自己就獨自一人坐在交椅上。陳嬤嬤不放心,也知道四月這兩日的心情不愉,低聲勸道:“這時候夜了,夫人要不先睡吧,或是叫春桃在這兒陪著您。”四月默然搖頭,身形冷清,語氣卻溫和:“嬤嬤不用擔(dān)心我,我只是想一個人坐會兒。”春桃本也想說留在屋子里陪著,可看著四月沉默的背影到底也說不出話。她走到了簾子處,又回頭看著四月孤零零的側(cè)身,手指搭在椅子扶手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不由想起了四月昨夜對她說的話。大人真的會休了夫人么。。春桃咬了咬唇畔,一低頭掀開簾子走了出去。她走到外面,外頭的院子里冷清蕭疏,不知什么時候起,正院竟然這么冷清了。她想著,這日子趙秋如要學(xué)規(guī)矩,大人應(yīng)該不會去晚香居了吧,那會不會過來正院里看看夫人。這樣想著她招來一個丫頭道:“快去前頭守著,看看大人去了哪里,務(wù)必快些回來給我說。”那丫頭得了話,連忙提著裙擺就往夜色里去。屋內(nèi)的四月獨自坐在椅子上,眼神看向面前不遠處晃動的燭火,地上的影子隨著燭火輕微拉長晃動,屋子里靜的連一根針落下去都能聽見。為什么她能得到一切。為什么顧容珩的身邊這些年只有她。四月的思緒開始漸漸往回走,開始回想她與顧容珩的每一個細節(jié)。自從成婚后他都對她很好,以至于讓四月習(xí)慣了顧容珩對她的好。現(xiàn)在再想原因,四月才模糊覺得,自己從年少時就沒有看見過顧容珩身邊有過其他女子,就連那時候徐若芷過來,顧容珩也幾乎沒有與徐若芷說過話。她年少記憶里的顧容珩是冷清無情的,他總是一身干凈白衣,臉上也總是帶著默然的老成與嚴(yán)肅。府里頭的丫頭都怕大公子,即便顧容珩幾乎沒有怎么苛責(zé)過下人。他只是用那雙洞察一切的,冰冷的眸子看著一切,任何人對上他的眼眸都覺得自己不過是他眼底的一顆沾滿泥土的石子,甚至還比不上他的靴子干凈。沒有丫頭敢看大公子,頂多在身后偷偷看一眼。這樣的人好似生來都不會對女子感興趣,因為他也從來沒有正眼瞧過任何一個女子。四月還記得從前府里頭總是有貴女來找大姑娘一起說話,話語間總要問大公子幾句,或是叫大姑娘陪著去偷偷看兩眼。只是無一例外的都被顧容珩那冷淡的眼神嚇住,卻還是抵不住后頭再來。以至于那日在池水邊,當(dāng)大公子走到她身邊,讓她跟著他一起走時,四月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大公子會對她做那樣的事情。以至于大公子在她心中的寡欲模樣轟然坍塌。四月長長吐出一口氣,又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