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原也是說給顧家人聽的,顧容珩抿緊唇,對著沈青霖就問:“這事昨夜承安已寫信給我,聽說還呈稟給了太后,太后可是何意思?”沈青霖叫丫頭上茶,坐在顧容珩身邊道:“昨晚上太后也動了氣了,說這事承安做的對,便該這樣處置?!鳖櫲葭裥α诵?,又客氣道:“承安這孩子我自來喜歡他,他也是為著溫心,怎么處置,我倒是不多說什么?!薄拔覀儍杉壹榷冀Y了親家,互相照應體面也是應該。”沈青霖再遲鈍也能聽出顧容珩對這事是有些滿意的,總算是交代了,他心里這才松了口氣。這邊四月腳步匆匆的往溫心那兒去,外頭丫頭一瞧見顧家主母來了,連忙慌里慌張的進去傳話。沈承安正坐在床頭陪著顧溫心,聽了傳話忙起身出去迎接。他才剛掀開了簾子出去,門檻還沒跨出去,就瞧見一溫婉美婦人眼眶發(fā)紅的過來,與他小時候記憶中的顧夫人一模一樣。他知道顧溫心在家里受寵,連忙低著頭要去賠罪,要撩了袍子跪下。只是身子還沒跪下去,一雙輕柔的手指就托住他,只聽顧夫人眼含淚色,卻是溫和沙啞的聲音:“承安,這事不怪你。”“你已做的很好了?!薄拔医袢諄硪膊贿^看看溫心的身子,你別多想。”說著四月拍拍沈承安的手,就進去掀開簾子往內室走。四月溫和的話讓沈承安心安,他以為顧夫人來定然要怪他的,畢竟他的確是沒護好溫心。可即便四月這般說,沈承安也依舊心懷愧疚。溫心是他覬覦許久的人,好不容易得到她,卻讓她受了罪。搖晃的簾子和剛才顧夫人眼里的擔憂讓他心里難受,正要轉身進去,肩膀上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拍上來,接著是一道熟悉的聲音:“沈承安,你我都帶過兵,訓練手底下的人是常事,今日叫我看看你的真本事如何?”“你我找個地方比試比試?”沈承安無奈轉身,對著顧懷玉道:“既然是顧總督要求的,承安自然奉陪?!鳖檻延瘳F(xiàn)在可有一口氣在的,正巧著在沈承安身上泄出來,當即一冷哼就叫沈承安帶路。沈承安其實是寧愿被顧懷玉打一打的,至少叫他心里微微好些。屋內的四月一進去就看到顧溫心正半靠在床榻上,形容憔悴著,一見著她就委委屈屈的喊:“娘親?!彼脑滦奶蹓牧?,連忙過來將顧溫心抱在懷里,輕輕拍著她后背落淚:“身子好些了?”顧溫心本剛才還笑著叫沈承安別擔心他,讓他去睡一睡,這會兒見著母親就一下子委屈的不行,跟小時候一樣撲進母親懷里哽咽:“太醫(yī)一早來診脈了,說是毒全解了?!薄熬褪鞘种高€是好疼。”說著顧溫心又怕母親怪罪沈承安,又蹭了蹭四月的肩頭道:“沈承安一晚上都照顧我沒睡,母親別怪他,當時出事的時候他也不在的?!彼脑聫呐赃厠邒呤稚辖舆^帕子替顧溫心拭淚,嘆息:“我怎么會怪承安,你父親說承安穩(wěn)重心細?!薄鞍殃愔凑垓v得不成人形送去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