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著沈老太太嘆息一聲道:“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情,青霖平日里也忙,說到底也是我沒管束好。”“陳家的那個敢這么做,也是我那兒媳縱容了。”“承安不忍心溫心受委屈,我自然也心疼著,讓陳氏好好思過思過。”其實這事沈青霖本不打算關陳氏禁閉,在他看來不過是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闖的禍事。況且陳氏昨夜那般哭訴這些年委屈,他也看在眼里,想著就這么過去就是。可偏偏沈承安不答應,說著若不將陳氏一并懲治了,那便斷了關系去。陳之洞有膽子要做這事,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陳氏,深究起來,說是與陳氏一點沒有那也說不過去。父子兩人對峙著,到最后也是沈青霖妥協了,讓陳氏禁閉三月,想讓沈承安放下父子芥蒂。兒子的羽翼越來越硬,官當的比他這做父親的還大,本事也比他這做父親的大,這些年自己也沒怎么多管過他,全是靠著他自己掙回來的。他不過多在太后面前多說承安幾句好話罷了。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個平庸的,自己的兒子出息,他怎么不高興。這邊老太太將這話說出來,四月也附和兩句場面話:“今我過去看溫心,溫心便對我說老太太對她好,替她做了主,心里頭感激呢。”“也說家里鬧成這樣,她心里也難受,等病好了,再到老太太跟前孝順。”“這孩子,身子不好也惦記著您呢。”老太太被這話說的舒心,嘆息:“也不是說那些客套話,溫心那孩子在我跟前真真是得我喜歡的。”“比我那孫子還討我歡心,她這一遭事也是沈家對不起她,也是委屈她了。”四月看了眼低著頭坐在沈青霖旁邊的兩個孩子,大的也不過才九歲,這會兒拉攏著頭,聽見老太太的話,又眼神里帶了些恨意。四月暗暗看著心驚,這般你爭我奪的門第里,恨意自小就埋下了。陳氏禁閉出來,又是怎么教導孩子。中午吃過飯,四月陪著沈老太太說了會兒話,又去看了溫心,陪著她坐會兒了才回去。路上的馬車上,四月看向顧容珩道:“陳氏那兩孩子,只怕恨著承安。”“他們日日跟在陳氏身邊,長大了不得處處針對溫心和承安?”顧容珩側頭看向四月:“那四月覺得應該怎么辦?”四月想了下:“要不給那兩孩子找一個好先生,或許現在教導還來得及。”顧容珩握著四月的手低聲道:“這年紀已是不好教導了,只要陳氏還在,再怎么教導也無用。”說著顧容珩眼光有些冷漠,淡淡道:“況且何必好好教導他們,要讓別人傷不了你,那便將他踩下去就是。”“踩進淤泥里,一輩子翻不了身。”顧容珩又看著四月:“只要我還在這位置上,踩兩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有什么難的。”“就算他是太后侄子,那也僅此而已。”“太后一個小地方來的沒讀過書的女子,不過看的眼前利益,稍微一挑撥便能亂了分寸,這些年了也沒什么長進,朝臣們逼一逼,她又能靠誰去?”“江山雖是皇帝的,可沒有臣,那便是個空頭皇帝,沈家除了沈承安,還有能拿的出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