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么活著?’
這么想著,江孤昀又神色一頓,暫且斂了斂神,旋即看向王娘子那邊:“不知這一寸灰是否能解?”
這話一出,問得葉藥童一陣詞窮,他有些窘迫地說:“這,這......我并不深諳此道。”
“醫蠱之術差距甚大,倘若廖先生云游歸來或許能有些辦法,又或等雋意師兄清醒過來,雋意師兄興許也能有所辦法。”
“但我......”
他又赧然了一番,屬實是比不上那二位的厲害。
可偏偏廖先生神出鬼沒,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而雋意師兄又因那“一針定命”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所以此事,怕是無解。
言卿正在整理自己的袖子,但此時突然一懵:“你說什么?”
她詫異地問:“雋意師兄?清醒過來!?”
“小五江雋意?”
“什么“清醒”過來,他不是死了嗎??”
“啊?”葉藥童也是愣了愣,接著才像是反應過來,趕忙捂了一下嘴,又一臉心虛內疚地悄悄偷望江孤昀那邊。
而江孤昀則是身形微僵。
言卿忽然僵硬地扭過頭,狐疑地看了江孤昀幾眼,而后,
“呵呵。”
紅唇一扯,笑得很僵,好似是翻了個白眼。
“好家伙!”
這還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敢情自個兒竟一直被人耍得團團轉?
回想那一日江孤昀出獄,卻說小五江雋意死在了刑獄之中,這人也當真是算無遺策,竟然還提前弄出一個墳頭來進行掩蓋,方方面面全料想周到。
言卿想起那日自己曾去亂葬崗附近上墳,甚至當時那心情是真有些凝重,還買了不少金銀元寶,為那墳中人燒了不少冥幣紙錢。
可結果呢?
“呵呵,”
她又是冷笑一聲,當真是氣賴了。
小六兒江雪翎趕忙上前一步,拿起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遞給了言卿。
“妻主,您先喝茶,”消消火,敗敗火,這茶是涼茶,正巧對癥。
老四江斯蘅也悄悄捅咕江孤昀一下,然后咳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微微挪了個位置,把身后的二哥擋住了大半兒。
“那個什么,妻主?我看這時候也不早了,您餓不?”
說完他又急忙看向那位葉藥童,“葉藥師,我記得這醫廬有個閑置的小灶,能借我們用用不?”
說著還連忙從袖子里拿出二兩銀子塞進葉藥童手里,同時還沖他二哥使了個眼神。
他爺爺的,還愣在這兒干啥呢!?
還不趕緊跑?
這都露餡兒了!!
平時挺聰明一個人,咋這會兒跟個呆頭鵝似的?
就這也好意思嫌他腦子不好使,嫌他沒智商?
江斯蘅悄悄鄙夷地撇了撇嘴。
但此時,江孤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后徐徐從老四身后走出。
他凝睇言卿片刻,這才撩起了衣擺,當著這所有人的面兒,就那么徐徐跪在了言卿的面前。
他兩手合攏,貼于面額,并深深地一叩首。
“孤昀,聽憑處置。”
沒什么好狡辯的,這事兒,是他做的。
既有錯在先,那便理當領罰,
任何處置,都是他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