孿生姐姐夜卿為救她身死,如天機(jī)真人預(yù)言的那般,雙姝二人一死一生。
也是從那往后,夜鶯那頑劣的性子才漸漸變了,漸漸收斂起來,此后不論學(xué)文,還是練武,都刻苦不已,從未再抱怨半句,就好似從前那個夜卿一樣。
“十九叔,我如今避開那些人的眼線來幽州,用的也是一化名。”
“往后您若在外見了我,可千萬要記得,千萬別叫破我真名。”
“我叫言卿。”
“言是王父的言,卿是阿姐的卿。”
那個霧靄彌漫的深夜,星月當(dāng)空,少女本該如驕陽,卻立于夜色如冷月。
她淺笑溫雅,
她說,她叫言卿。
言是王父的言,
卿是阿姐的卿。
…
“廖先生?”
“您這是怎么了?”
醫(yī)廬這邊幾個藥童全是一臉緊張,大氣不敢喘一聲,主要是之前那事兒鬧得他們心思惶惶。
并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可這氣氛著實太凝重。
而就在這時,有人見這位十九叔一臉焦急。
十九叔怔了下,突然看向不遠(yuǎn)處,“......雋意那是怎么了?”
他今日才剛回來,尚且不知江雋意的事情。
而葉藥童小心翼翼地湊上前說:“這......前些日子,那言小娘子將江二郎君和雋意師兄一起送進(jìn)了刑獄,等二人出來后,雋意師兄就成了這副模樣。”
“乃是因金針刺入定命穴,雖借此保住雋意師兄的性命,但也使他沉睡了許久......”
十九叔聽得一怔,而后又深深吸氣。
他本是想直接去青山,但此刻又突然改變了主意,與其舍近求遠(yuǎn),還不如就近問問。
“去取些金針來。”
他說完,葉藥童趕忙轉(zhuǎn)身,不多時便已小心翼翼地捧來了一盒金針。
而十九叔也已走進(jìn)那間竹屋雅室,先是號了號脈,而后又開始施針,最后忽然一掌拍在江雋意背上,一根帶著血跡的金針緩緩從江雋意的心口浮現(xiàn)而出。
須臾,一身通透,溫白如玉的男子,神色雖有些虛弱疲倦,但他薄唇一彎,又緩緩的,慢慢的,徐徐睜開一雙清透干凈,好似一池清水一樣的眼眸。
那樣的一雙眼,清澈可鑒,清晰明透,且那神色也全是溫潤,全是平和。
而他一看這位夜家的十九叔,便先笑了聲,
“師父,”
“您回來了。”
…
此時夜霧散開些許,青山之上,梧桐小院。
滿室的冷冷清清,江雪翎取來一盆炭火放在床旁,又看了看床上那名女子,一襲白衣,膚如白雪,仿佛正處于沉眠之中。
昏黃的燭火映照在那人臉上,而那人眉心微蹙,仿佛正處于一場夢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