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當時愣住一下,“這是?”
說來這雙子峰真是遍地皆回憶,就好比這棵梧桐樹,年幼時這地方曾懸掛起一座秋千,夜鶯貪玩,總愛爬樹,后來就開始改做秋千,
秋千迎風起,笑聲如銀鈴,那陣子謝羲和總是與她如影隨形。白衣的小郎君在后面推著,然后夜鶯一邊蕩著風,一邊晃著紅通通的小靴子,喊著阿姐快來呀。
依然還是這棵樹,后來二人長大點,山里也來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小魔頭,那小魔頭整日戴面具,化名謝流觴,對外身份是謝家遠親,時不時就被小夜卿發(fā)現(xiàn)他枕著胳膊在樹上睡覺。
還是這棵樹,后來的某一日,那人臨走前,與她定下一個“白馬之約”,又在晨光下將她抱了個滿懷。
——劍之所指,心之所向。
而在回到雙子峰后,故地重游,當然也少不了來這兒一遭。
言卿還記得剛回雙子峰時,江虞羲也曾像六兒這樣,牽著她的手來到這棵梧桐樹下,“幸而當年有誓約,幸而過程雖曲折,可那些誓言到底還是實現(xiàn)了。”
那一刻白衣出塵的男人眉眼溫存,他滿頭長發(fā)銀絲如雪,那冰雪一樣的長發(fā)在風雪中飛揚,
而言卿看著看著就笑了,“是啊。”
人生何其有幸,才能有這么多個“幸”字,她這一生起起落落,曾有跌宕,可細數(shù)下來,也有不少的運道,諸多幸事一直相伴。
而眼下,六兒帶著她來到這里,并徐徐彎下腰,撥開了一捧雪。
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個小鏟子,那雙手看似秀氣,文弱,卻鏟開堅硬的凍土。
“之前下山,我曾聽人提起一件事,這樹下好像埋了什么東西。”
他繼續(xù)深挖,冬日寒冷,樹下土壤并不松軟,但突然“鐺”地一聲,這把小鏟子像撞上了什么東西。
而言卿也回過神來,她連忙上前,和六兒一起撥開那些碎雪和凍土,看見一個大鐵箱子。
過往的回憶像是在眼前翻飛,
‘嘻嘻嘻......阿姐你猜我剛剛干了什么?哈!我不告訴你,我以后再告訴你!~~~’
‘阿姐真壞,又不陪我,哼!我不理你啦~~~’
‘阿姐阿姐,我有一個小秘密哦,你猜你猜,你猜不出來,呀哈哈哈~~~’
言卿想著回憶里的那些,又忽然一笑,她拂開那些土,見箱子上了一把鎖,不過這鎖并不需要鑰匙,只需略通幾份機關術就能打開。
她按照回憶里那邊,調(diào)試鐵鎖旁邊的幾個暗扣,旋即聽見輕微地“咔”的一聲。
鎖頭掉落,而當她打開那個箱子,就見里面放了許多小玩意兒,也有許多早已泛黃的書信......
【阿姐又在忙了,王父真是偏心,阿姐都沒辦法陪我玩......】她拿起其中一封書信,看見上面稚里稚氣的狗爬字,一時會心一笑。
然后又拿起第二封,
【我們兩個的生辰快到了,阿姐喜歡酸酸甜甜的,我要下山幫她請廚子!醋溜白菜醋溜白菜!阿姐吃到一定能開開心心~~~】
第三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