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被宋絮晚誤會了,她以為我和周明海有什么私情,繼而憤怒的勾引你,借此報復我,你現在該明白,宋絮晚她心里根本沒有你,不過是玩玩你,讓我嘗嘗什么叫錐心之痛罷了。”
閔絨雪平淡的語氣,簡直比去西北的風雪都要凌冽,把季墨陽的心一寸寸凍石,自己無比敬重的母親,多年如一日的與人私信往來,看樣子都有了茍且,還渾不在意!
拜母親所賜,他和宋絮晚至純至真的情誼,到頭來不過是騙局一場,閔絨雪一直知道,卻為了自己的體面,冷眼旁觀,從不吐露一言,任他在這虛幻的情愛里掙扎,痛不欲生。
這目之所及的塵世,到底還有什么是真的?
十幾日的疲勞奔波,季墨陽以為自己終于從那個苦寒境界熬了出來,原來那時苦的只有身體,至少心是火熱的。
不像此時,他身處溫暖的內室,心卻被永遠凍在西北,往后只會一日比一日冰冷。
有寒風從門縫處撲進來,差一點湮滅微弱的燭火,季墨陽抬手,捏住了燭芯,室內瞬間暗了下來。
他無數次慶幸,周明海有個外室,才讓把宋絮晚一步步推向他的懷抱,原來事實是如此的荒唐。
“怎么會是你呢!”季墨陽嘶啞開口。
閔絨雪品行高潔世人皆知,她做事重禮守節,人人交口稱贊,怎么會和周明海如此私信往來多年,還有了私情!
他的母親,還是他認識的母親嗎?
往日所有信念都在這閔絨雪承認的時候,開始一片片崩塌,直到支離破碎。
“竟然是你~”
那輕輕的嘆息,在呼嘯的北風里,仍然清晰的刺破閔絨雪的耳膜。
什么叫是她?閔絨雪滿腦子疑問,沒敢問出來。
“在祖籍,雖然艱難,兩個舅舅都有接濟,沒有周明海的幫助,我們不會餓死,對吧?”季墨陽粗啞的聲音里,似乎有些顫抖。
試問哪個男子,愿意讓自己的母親出賣肉體和靈魂,去給孩子換一口吃食,何況他們還沒有到餓死的地步。
黑暗中,閔絨雪張嘴想辯解兩句,又覺得蒼白無比,是餓不死,只是凡事要親力親為,她的手怎么能成為一雙干粗活的手,她不想淪落到那種境地。
“你妹妹身子弱,就只有你倆舅舅接濟,你妹妹不見得能活下來。”
屋外肆虐的寒風無情的拍打著破門,像是在祖籍無數個日夜里,他們也是在這樣風雨飄搖中度過,那時的日子真的很難?。?/p>
作為一個母親,季墨陽理解閔絨雪的一些難處,只是:“后來呢,妹妹大了之后,我學業精進,書院不僅不收學費,還有貼補,我們完全可以不用周府接濟。
再后來進京趕考,也完全可以不用周府施恩,母親為何還有和周明海牽連不清,你的白玉發簪和白玉手鐲,總不會也是為了我和妹妹,才迫不得已戴上的吧?”
空氣一瞬間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