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句話一出,老御史身后跪倒一片,其中不乏一些因新政而心懷怨氣的地方官員。“止戈息兵?”肖云初端坐龍椅,嘴角噙著一絲冰冷的嘲諷,“愛卿只看到南楚水師,卻看不到南楚陳兵江畔劫掠商船之實,看不到其遣使意欲亂我朝綱之險惡用心。”說到這,肖云初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朕登基以來,北擊戎狄西平羌亂,內除積弊撫恤黎民,問心無愧!”“南楚若真有睦鄰之心,自當如朕所言開放水道,而非靠著狹長的水勢,來挾持我朝的官員富商,更不應該派遣使臣來擾亂我朝!”“今日爾等跪求止戈,口口聲聲說都是為了百姓,朕倒要問問,爾等心中裝的是北齊的江山社稷,還是爾等的一己私利?”字字誅心,老御史渾身劇顫面如死灰,竟被逼得啞口無言,當場昏厥過去。階下跪伏的官員更是再無人敢抬頭直視肖云初。肖云初的強硬瞬間吹散了朝堂上的陰霾,然而,這股風也很快席卷了整個北齊。通往南境各州郡的官道上,煙塵蔽日。一隊隊換裝了新式輕便皮甲的步卒,在軍官嘹亮的號令聲中進發。他們的眼神銳利,步伐堅定,身上散發著百戰余生的強烈自信。沿途驛站早已被兵部征用,堆滿了用油布嚴密包裹的武器。......水陸要塞,碼頭前所未有的繁忙,一些經過特殊加固改造的戰船甲板上,赫然覆蓋著厚重的油布。水兵們動作麻利地搬運著沉重的黑色圓彈和藥包,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硝石硫磺氣味。沿江各處日夜狼煙不息,傳遞著最緊急的軍情。與此同時,南楚建康宮。楚王項燕正值壯年,面容英武,但眉宇間卻凝聚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焦慮。他煩躁地將屈平帶回的北齊國書擲于桌上,金絲楠木的案面發出一聲悶響。“開放水道裁撤邊軍,共議漕鹽!”“這個肖云初他好大的胃口!”項燕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眼中是深深的忌憚與不甘。“他以為他是誰,真當自己是天命所歸要一統天下了嗎?!”階下,南楚文武重臣噤若寒蟬。丞相百里奚眉頭緊鎖:“大王息怒。”“肖云初此人,實力強悍,手段高明實乃罕見,北境一戰不容小覷,若其真有摧毀江防要塞之利器......”“利器?”水師大都督項英乃項燕族弟,性情悍勇。聽到這冷哼道,“丞相未免長他人志氣,我南楚水師縱橫大江數十年,天下無雙,北人素不善水戰,縱有些許奇技,在這浩瀚大江之上又能奈我何?”“末將愿率精銳迎頭痛擊,定叫那肖云初有來無回!”“不可輕敵!”百里奚急道,“肖云初絕非莽夫,他敢如此強硬必有倚仗!”“大王,當務之急是加固沿江所有要塞,尤其是采石磯多備火船,防止他們偷襲。”“同時是否可遣密使再探北齊虛實,或許余地?”他看向項燕,眼中帶著一絲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