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壓下火氣，“我可以進去看看奶奶嗎？興許我有辦法。”
醫生想了想，點頭：“好。你進去看看。”
醫生把房門打開，放她進去。
門一開，宋詩予就聽見奶奶發出的陣陣哀嚎聲，其中還夾雜著哭泣聲。
宋詩予掀開簾子，看見奶奶坐在輪椅上，雙手被兩名醫生控制，她垂著頭，眼淚不時滴在褲子上。
“奶奶。”她走近，“奶奶，我是小予的老師，我來看您來了。”
奶奶仿佛聽不見外面的聲音，“兒子，我兒子是誰。哦，我兒子不要我了。”
“我兒子不要我了。小予怎么辦啊，小予該怎么辦啊。”
宋詩予聽清這些話，知道奶奶想起了那段灰暗的時光。
那時，宋凜祥好幾個月沒給家里打錢。奶奶給宋凜祥打電話，要他匯點錢。宋凜祥首先是拒絕，后來電話都不接。
當時奶奶笑著安慰她，說沒事，說會掙錢養活小予。
而今天奶奶說的這些話，應該就是當時真正的感受吧。
奶奶一直承受著痛苦，卻從來不說。壓抑久了，就成了疾。
“奶奶。”宋詩予蹲在奶奶腳邊，扯住她的衣服，吸引她的注意力，“奶奶，是我啊。小予的老師。”
醫生也順勢說：“奶奶，小予的老師來了。”
宋詩予打開手機，調出高中那時與奶奶的合照，“奶奶快看，這是小予。”
奶奶的注意力果然移到照片上，“小予，是小予。”
“奶奶，小予要我來看您。”宋詩予繼續安撫。
奶奶的情緒逐漸緩下來，醫生也慢慢放開她的手。
奶奶拿起手機，來回撫摸照片里的小予。
過了一會兒，醫生給奶奶檢查情況，“你奶奶的病情受不得刺激了。以后叫你爸別來了。”
“好。”宋詩予應下。
醫生檢查完離開房間，房間里只剩宋詩予和奶奶。
宋詩予陪奶奶說說話，過了幾分鐘，奶奶累得要上床睡覺。
將奶奶哄睡之后，宋詩予拿回手機離開房間。
她在手機通訊錄找出那個幾年未曾撥打的電話，電話還在用，很快就被接通。
“宋凜祥，你現在哪？”
“詩予，現在怎么連爸爸都不叫了？”宋凜祥的聲音比以前滄桑了許多。
“你現在不配做我爸爸。你突然回來做什么？”
“我在療養院外面，你出來就能看見我。”
宋詩予掛斷電話，給段斯昀發去消息：【宋凜祥回來了，他今天突然來看奶奶，引得奶奶病情反復了。】
段斯昀很快回了信息：【我現在過來療養院。】
宋詩予：【好。】
宋詩予出了療養院，看見外面的小路邊站著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
如果不是對方對她笑，她第一眼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當初那個斯文帥氣的宋凜祥。
“怎么，不認識爸爸了？”宋凜祥笑得一臉橫肉。
宋詩予多看了一會兒，從那堆橫肉里依稀認出幾個熟悉的五官。
是宋凜祥沒錯了。
“我說了，你現在不配做我的爸爸。”宋詩予冷下聲，“這里不歡迎你，你不要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