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延?xùn)|。”
沈從嫵強裝鎮(zhèn)定地呼喚他的名字，可謝延?xùn)|并未回應(yīng)她，只是垂眸看著她，像是在審視掉入自己陷阱的獵物。
“謝延?xùn)|，你聽我說。”
沈從嫵深吸了一口氣，在呼吸的時間里，她努力猜測著謝延?xùn)|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就站在那里的，他究竟聽到了多少，而她又該從何說起。
可還沒等她開口，謝延?xùn)|卻突然笑了，渾身上下猶如泰山壓頂?shù)膲浩雀幸差D時蕩然無存。
沈從嫵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而他則轉(zhuǎn)過身，將客廳里的燈打開。
鉑色的燈光從頭頂揮瀉而下，沈從嫵有些不適應(yīng)地瞇了瞇眼，在被壓縮的視野里，她看見謝延?xùn)|像沒事一樣脫掉了身上的羊絨大衣，坐在了沙發(fā)上。
他又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沈從嫵也過去。
猶豫了幾秒，沈從嫵還是挪動了腳步，在他身邊坐下。
“你剛才在和誰講電話？”
謝延?xùn)|問道。
“沈紹棠。”
沈從嫵毫不猶豫地回答，她知道自己剛才與沈紹棠之間的對話，謝延?xùn)|哪怕沒全聽見，估計也聽了有七八成，她實在沒有必要撒謊。
而且就算謝延?xùn)|沒有聽到任何東西，沈從嫵也并不打算撒謊。
謝延?xùn)|聞言一笑，他翹著二郎腿，血紅的鞋底在燈光下一晃一晃，惹得沈從嫵頭暈?zāi)垦！?/p>
“謝延?xùn)|這個人對我還有用，如果你對他不利，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謝延?xùn)|突然把沈從嫵剛才的這句話一字不差地背了下來，沈從嫵愕然地看著他，謝延?xùn)|停頓了一下，笑著與她對視。
沈從嫵本以為謝延?xùn)|會質(zhì)問她這句話的前半部分，畢竟“這個人對我還有用”聽起來可是濃濃的利用風(fēng)味，毫無掩飾。
然而謝延?xùn)|卻單手托著腮，一臉期待地看著她問：
“我很好奇，如果沈紹棠真的對我不利，你會怎樣不善罷甘休呢？會幫我打他嗎？”
沈從嫵怔了幾秒，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只想問我這個嗎？”
“不然呢？”謝延?xùn)|散漫地打了個哈欠，“我之前不就和你說過，你可以盡情地利用我，我不在乎。但是，如果我被沈紹棠欺負(fù)了，你會不會為我報仇，這個我很在乎。”
聽了這話，沈從嫵哭笑不得地說道：“堂堂謝總，居然也會被欺負(fù)嗎？”
“為什么不會？”
謝延?xùn)|立即反問，而這一次，他的語氣里沒有了之前的散漫。
“謝延?xùn)|也是一個普通人，他也會有疲于應(yīng)戰(zhàn)的時候。”
謝延?xùn)|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沈從嫵不由看向他，幾天不停地連軸轉(zhuǎn)，他的臉上滿是無法掩藏的疲憊，下巴上也隱約有了些烏青的胡茬。
沈從嫵啞然，她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么來寬慰謝延?xùn)|，可是話到了嘴邊，她卻怎么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