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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以前,他要帶姜翎回家,我早就鬧翻了天。
因為我一直不回,夏硯洲的神情冷了冷,答應了姜翎。
而回到家后,他剛一推門,就看見了桌上的東西。
那是一份極為醒目的離婚證,上面的是他的名字。
夏硯洲怔住,整個人站在桌簽,一動不動。
手指僵硬地伸過去,翻看,核對,反復看,甚至不敢相信。
哥哥,你和姐姐離婚了身后裝醉的姜翎歪著頭,看清夏硯洲手里是什么后,驚訝一瞬。
夏硯洲壓根沒聽清姜翎說了什么,在這一瞬間腦子里回憶起很多事。
五年前,我被老太太安排嫁給他。
那時候,滿城都說我是個假千金,是笑話,可我還是端著高傲的脖頸,努力地成為夏夫人。
我從不低聲下氣,卻總愿意為他放下架子。
我會因為一句你煩不煩就安靜下來,卻還是記得他所有飲食習慣。
我在他面前的撩撥是那樣笨拙,全然不像傳言里那樣是個放蕩的交際花。
夏硯洲可以篤定,我是真的很喜歡他。
畢竟靠近火堆怎么可能感受不到熱意。
想到這,他呼吸開始凌亂。
他一直以為,如果我們之間有人要先離開,要提離婚,那一定是他。
可為什么——
我先走了
而且,我還這樣干脆利落。
一點解釋都沒留下。
夏硯洲不知道我是什么時候做到越過他就拿到了結婚證。
除了老太太,沒人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把離婚手續辦妥。
難道是因為他請家法
他今天剛去,老太太那邊就火速辦好了一切
心臟似乎被人猛地攥住。
他低頭死死盯著那兩張證書,后背傷口隱隱作痛。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雖然比他想象的快太多,但是離婚本就是他要的,這是好事。
夏硯洲回神,壓下心里的情緒,輕聲對姜翎說:嗯,我們離婚了。
真的嗎太好了!嗯,不是,我的意思是——
姜翎滿臉笑容,但很快又收斂下來,扭扭捏捏說,
我的意思是,哥哥反正不喜歡姐姐,離婚了,是好事情。
看著臉紅的姜翎,夏硯洲本應該覺得高興,這說明她也是在乎他的,可是為什么,他心中卻好像堵了什么一樣憋悶。
洗完澡后,姜翎穿著夏硯洲的衣服,濕潤的發絲貼著鎖骨,眼角微紅,一步步朝他走去:
夏哥哥~
夏硯洲靠在沙發上,給身上的傷換藥。
看清男人身上的傷后,姜翎瞬間紅了眼:怎么傷成這樣了哥哥,你和姐姐離婚是不是請家法了你怎么這么傻啊!
其實,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的。她捏著他的衣角,眼尾泛紅,語調低低柔柔,
你明明不喜歡熱鬧,還是陪我參加無聊的飯局;你怕過敏,卻還是陪我去吃街邊的海鮮攤......
夏哥哥,如今你離婚了,我們——
她的聲音輕輕地,在客廳里像繞指柔線,一圈圈纏上來。
可夏硯洲卻沒聽進去。
他低著頭,盯著自己膝蓋上的繃帶,視線越來越虛。
腦海中浮現出的,不是眼前柔聲軟語的姜翎。
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