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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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實的一棒子重重的敲在路晏回頭上,疼的他頭皮發(fā)麻、站不穩(wěn)腳步。
我躺在床上,周圍布滿鮮花,醫(yī)護人員再三確定后揚起笑容送上他們的祝福。
冰涼的藥水緩緩注入體內(nèi),意識模糊間我仿佛聽到路晏回的聲音,那么懇切那么悲傷的哀求。
我望著布滿星星的房頂,淚水無聲從眼角滑過:活著太累了,路晏回,下輩子我們,別見了。
安保人員死死的鉗制住他的胳膊,床上的人自始至終不曾看他一眼,直到醫(yī)生低頭送上一束束鮮花,路晏回整個人像被抽走筋骨一樣癱軟在地。
若兮,我知道錯了,你睜開眼看看我,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
醫(yī)生沉默的將病床推向火葬爐,被鮮花簇?fù)淼呐⑸裆届o沒有一絲痛苦。
路晏回發(fā)瘋般的阻攔著醫(yī)生,絲毫看不出在商場運籌帷幄的模樣:滾開!別碰她,都別碰她!
下一刻,他被一拳打翻在地:她活著你不珍惜,現(xiàn)在裝什么深情,別臟了她的路!
路晏回被安保人員死死壓在地上,眼睜睜看著焚燒爐火焰升起又熄滅,連帶著她僅剩的東西都不放過。
一方小小的盒子被抱出來時,他像瀕臨死亡的鬣狗撲上去搶過,哭的泣不成聲。
路總,她在我這里治療了十年,但凡您不那么傲慢,事情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說到底您從來沒有信過她,
悲戚至極,路晏回開始不停的嘔血。
晚到一步的秘書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拿著手機遞到他耳邊,嬌俏試探的聲音傳來:晏回哥哥,是不是姐姐跟你說了什么我都可以解釋的。
路晏回咳到最后竟笑了起來,眼神陰鷙到可怖:好啊。
路晏回帶走了我的所有東西,骨灰、用過的杯子、睡過的床單被罩還有醫(yī)院里的監(jiān)控。
他自虐般的一遍遍回看監(jiān)控,看著我坐在床上呆呆的望著遠(yuǎn)方流淚、看著我強顏歡笑對著護士姐姐問好、看著我神色平靜安寧的走入病房、看著我最后祈禱來生再也不見的嚶嚀......
他站在別墅里,突然感覺這里太大了,大的他心慌。
這棟別墅是我們的婚房,我們一點一點把這里布置起來,有我最喜歡的窗簾和榻榻米,有他大展身手的廚具和碗盤,有我們精心設(shè)計的花房和天臺......
不知何時,這里越來越空蕩,空蕩的像個樣板房,沒有一絲生活的煙火氣和跡象。
他竭力在這里翻找著一切我的痕跡,最后只找到整柜整柜的空空蕩蕩的藥瓶。
路晏回從不信鬼神之說,現(xiàn)在他信了,他請了最德高望重的道士指點,只求再見我一眼。
他虔誠的遵循著道士的每一步,血染棉線、魂寄歸思,主臥成了靈堂而他就是那個獻(xiàn)祭品。
路總,查清楚了,葉明玉當(dāng)初色誘私家偵探,這才讓您誤會了夫人。
她私底下暗示夫人,說......說你們關(guān)系不正當(dāng),葉家也靠著路氏賺了不少臟錢,一半都是葉明玉陪睡賺的。
路晏回專心致志的擦拭著骨灰盒,柔聲道歉:對不起,你最愛干凈了,這些臟東西不該讓你聽見。
把葉明玉帶過來,算了,帶到別處吧,別臟了我們婚房,不吉利。
秘書站在他身后不禁打個寒顫,路總越來越瘋魔了。